“等凤侧妃生儿子?”苗夫人“哧”的一笑,“再快也得一年以后了呀。而且王妃正怀着孕,没准儿这一胎就是儿子呢。”戳了戳贴身丫头,“你放心,只要不是凤侧妃有儿子,王妃没儿子,她们俩都会是好姐妹的。”
翠袖点点头,“也对。”
“至于蒋侧妃么。”苗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性子不咋样,年纪小、家底薄,脑子还不太好使,能成什么大器?别看宫里有恭嫔娘娘,可过日子,到底还是在咱们端王府。”
言下之意,蒋恭嫔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是啊。”翠袖赞同主子的分析,又道:“再说了,好不好的,还得看王爷是个什么意思。”有点替主子酸溜溜,“男人们,谁不喜欢年轻貌美呢?凤侧妃长得好,而且还是王爷亲自救回来的,自然不一样。”不免越说越是灰心,“想想看啊,若是王爷不喜欢她,当初肯定就不会救人了。而且凤侧妃前两天病着,王爷还守着她,都不说去别的姬妾屋里歇着,真是……”
“呸!”苗夫人啐了一口,“行了,看你跟天塌了一样。”
翠袖嘀咕道:“奴婢这是为夫人担心啊。”
苗夫人嘴角一撇,“人都来了,担心有用吗?咱们打起精神来,该应付的应付,该琢磨的琢磨,除了这些也不能怎样啊。”有些郁闷的摸了摸自己肚子,“王爷来我这里的次数虽不多,但……,怎么一次都怀不上呢。”
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不论男女,后半辈子总归有一个依靠吧。
******
到了下午,有管事妈妈过来请示,说道:“奴婢等人奉王妃娘娘之命,来清点两位侧妃陪嫁东西的,一一过了目,才好入库。”
侧妃不是普通侍妾,不光上皇室玉牒,还都有嫁妆。
那么抬进王府多少嫁妆,得和嫁妆单子对得上,不然回头少了、缺了,算谁的?若是传出王妃黑了侧妃的嫁妆,那该多难听啊。
凤鸾在院子里悠闲的喝着茶,笑道:“点罢,辛苦妈妈们了。”
第一批清点的,就有她装在匣子里面的三十万两银票,姜妈妈说是空盒子,于是被唱成“黑漆檀香木匣子一个”,就过去了。
弄得凤鸾在心里笑得不行。
但是别的嫁妆,什么摆件、屏风、鎏金香炉之类,绫罗绸缎、金玉珠宝,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每一样都得细细描绘,免得入错库。
一样一样的唱点下去,管事妈妈的脸色渐渐变了。
好家伙,这哪里是陪嫁侧妃?就算嫁个王妃娘娘都是绰绰有余!
虽说嫁妆只得一百零八抬,没有王妃娘娘的一百二十八抬多,可实际东西不少,且每一样都是拿得出手。就说眼前这一箱子画卷,瞧着寻常,可是打开来一看,不是某朝古画,就是当朝某某大家手笔,薄薄一卷就可能是上千两银子!
管事妈妈们互相对了个眼色,心里都有底儿了。
凤家是按正经嫡女陪嫁这位二小姐的,不不……,甚至还怜惜她受了委屈,多贴补了许多好东西。往后没事常往暖香坞送个消息,递个话儿,只要不得罪王妃娘娘的,人情不做白不做,好歹捞点油水花花。
凤鸾十分配合她们,临走的时候,一人封了十两银子的红包。
等管事妈妈们再去蒋侧妃那边,拿着二两银子的打赏,顿时就觉得少了太多。偏偏蒋侧妃身边的人不知情,还一副很有派头、很大方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其实,内院的妈妈们震惊还算有限。
外院负责登记凤鸾陪嫁不动产的账房,才是大惊失色,越登记越是手软,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凤侧妃陪嫁的田产、房产、铺子,随便哪一处,不光是值钱,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地段啊。
寻常官宦姑娘出嫁,得一、两处便是了不得,值得在妯娌间夸耀,可凤侧妃这里竟然一处接一处,让人眼花缭乱。
登记完,碧落给了薄薄的一个红封,“辛苦了,回去买点茶水喝。”
账房管事没有多想,笑着接了。
出了门,悄悄打开一看,居然是三百两银子的银票!这是多少钱,单就自己在账房的月银来算,足够自己整整五年的工钱了!
----人家这是封口费啊。
账房管事赶紧又跑了回去,朝着碧落陪笑,“还请姑娘转告凤侧妃,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嘴严的很,记性又不好,刚才写的全都忘了。”他抹了一把汗,“回头要查,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碧落回来在凤鸾跟前学嘴,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好笑道:“我见那账房刚出门,一转眼又跑了回来,气都喘不均匀呢。”
凤鸾跟着笑了一阵,摆手道:“行了,你们都收敛一点儿。”
“王爷来了。”宝珠在外面喊道。
珠帘微晃,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进来。
萧铎穿着上玄下赤的朝服,按照皇子身份,配了九扣白玉雕龙腰带,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只是他眼睛略微细长,嘴唇略薄,看起来便有几分阴鹜的气质,便是笑着也让人不敢随意亲近。
他一进来,丫头们都变得紧张兮兮的。
“我不在,你们倒挺乐呵。”萧铎笑问:“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他在美人榻另一头坐下,接了宝珠端上来的茶,细细喝了两口。
凤鸾当然不能炫耀自己的嫁妆,又深知他性子多疑,遮遮掩掩,只怕反引得他多加猜疑,遂指了哈巴狗儿笑道:“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多多。”
萧铎挑眉,“这也好笑?”
“可不。”凤鸾笑盈盈道:“多多乖巧,刚才喊它一声,它就跑过来,好似听得懂人话似的,哦……,对了,还会作揖呢。”
被临时命名叫“多多”的家伙,赶忙过来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