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慢走。”蔡良面含微笑进去了。
皇帝听了回禀,颔首道:“还是老六稳重妥当一些,不骄不躁,不急不徐,不像那些整天想在朕面前哭哭啼啼的,一心只为了自个儿的利益,哪有半分让朕清净休养的关心!”摇了摇头,“朕越发爱动气了。”
蔡良忙道:“皇上喝的药苦,脾气大一点也是正常的。”
逗得皇帝一笑,“朕怕苦?又不是小孩子。”
里面主仆说话的功夫,萧铎已经走出了皇帝的寝宫。刚从偏门而出,正要走到内宫和皇帝寝宫的一段夹道,忽地发觉领路的小太监一过门,拐弯儿就不见了。
有蹊跷!萧铎当即顿住脚步,路当然是认得的,不需要人领路也能出去,但是没有人领路有事就说不清。心下一合计,打算再度返回皇帝寝宫,另外找个小太监领着自己出去,谁知道刚到一个假山旁边,就忽地蹿出来一个宫女撞在自己怀里!
不过用了一瞬的思量的时间,便想起这个画面,曾经在阿鸾的前世里出现过,也就是说,有人迫不及待想要陷害自己,而且和前世的手法一模一样!
萧铎一声冷笑,抓起那个宫女根本不用看的,就直接朝她后颈上面劈了一掌,那宫女只闷哼了一声,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就软绵绵的跌了下去。宽大的假山后面,似乎另外还藏着有人,不由喝斥道:“出来!”
刚才那个领路的小太监蹿了出来,嘴里喊道:“端亲王殿下,你……”目光看到地上昏过去的宫女,准备好的台词说不出来,“你、你这是……,怎么了。”
萧铎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今生前世不同,自己没喝酒,他们怎么就笃定自己一定会对这宫女怎样?仔细看看,因为视线不太清楚,瞧着似乎有几分水秀的姿色,至于和阿鸾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高进忠!”端王殿下中气充沛,朝着高高宫墙外大喊了一声,叫候立在月华门的高进忠叫了进来,“出了点事,你去叫两个侍卫来帮忙。”让人看住了小太监和宫女,并且勒了他们的嘴,防止自尽,又让高进忠去请蔡良过来。
蔡良一看这架势,情知是出事了,拉了萧铎到旁边问道:“怎么回事?”
萧铎低声一笑,“不知道啊。”朝那边睨了一眼,“本王走着走着,领路的小太监就拐弯儿不见了,然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宫女,撞到我怀里。”他笑了,“我怕等下瓜田李下说不清,手重了点儿,先把人给拍晕了。”
那边宫女已经醒了过来,面色苍白,要自尽又没有办法自尽,一脸绝望之色。
“难道是那宫女走迷了?”蔡良还心存了一丝侥幸。
“不可能。”萧铎沉色道:“大总管,如今父皇病着不已操劳,这种小事,还是先压一压,但是大总管你得给我做个凭证,免得将来说不出清楚。”
“王爷。”高进忠从那宫女身上搜出东西,递了过来,“你看这个……”
----是一粒用蜡油包裹住的药丸。
萧铎这下理由更充分了,勾起嘴角,“莫不是打算死在本王的怀里?真有意思。”底下的话没说,想必对方是要给自己冠一个逼女干宫女的罪名,然后再让宫女找机会含恨自尽,屎盆子就扣得妥妥的了。
只是还有疑惑,万一自己不动手,难道那宫女要自解罗裙吗?可就算那样,证据好像也不是太足罢。要是自己设计对手,不动则已,一动必须一击致命,不然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倒是奇了怪了,对方到底是打算如何稳栽罪名呢?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让端王殿下纠结太久,“让慎刑司的人过来处理吧。”
----结果出乎意料!
慎刑司的嬷嬷扒了宫女的衣服,准备全面搜身,结果发现她的裤子上染了血迹,伸出二指顺势往她身体里探,竟然已经不是完璧!
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名宫女到底打算做点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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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回来,笑着说了上午在宫里的事儿。
凤鸾则是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样也行?”平静了会儿,思量道:“倒也对,眼下萧湛马上就要出事,他们等不及到万寿节让你喝酒了。”
这对于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愉快回忆。
萧铎有点后悔跟她说这事儿,本来是想分享一下破了对方阴谋的喜悦,结果忘了牵扯她,因而飞快结束话题,“不用操心,慎刑司那边已经撬开了宫女的嘴,供出了梅贵妃,然后还有一些赃物作为证据,就等过几天父皇病好了,再裁决。”
“过几天?”凤鸾担心道:“夜长梦多,会不会出什么变数?”
当年皇帝为了摆脱世家的控制,封了几个高位分的妃子,都是出身平平,梅贵妃便是其中一个。她本人有些姿色,也得宠过几年,可惜膝下的几个皇子都夭折了,所以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后来求了恩典,将施贵人的儿子十五皇子寄养名下,一起共同抚养。但是施贵人得宠的时间短暂,这几年早已经失宠,况且十五皇子是皇帝最小的儿子,现今才得九岁稚龄,连夺嫡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梅贵妃也在谋划后路吧。
“没事的。”萧铎在她肩头上拍了拍,“我不让蔡良禀告打扰父皇是礼数,蔡良不会傻得一个字都不说的,肯定择了时机早就回禀了。不然的话,他一个总管太监,何以胆敢把梅贵妃给看了起来?自然是父皇的旨意。”
他悠悠道:“想来……,这会儿已经有禁卫军去成亲王府了,老七还敢动吗?不动还能让父皇留一份情面,再动,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萧湛想得挺美,让自己染上一个在父皇病重期间,逼女干宫女的罪名,好转移大家的视线不说,而且还败坏自己的名声。到时候,只要父皇的天平倾向与他,自然就会把他给保出来了。
倒也算得上是一条“剪除哥哥”的夺嫡妙计。
可惜,他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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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养了半个月的病,在太医的精心治疗下好转不少,又休养了几天恢复,精神好了不少,预备再过几天就开始上朝。不过在上朝之前,还有件事要办,那就是几天前发生的“宫女误撞皇子”一案。
萧铎、宫女、领路小太监,梅贵妃,以及被咬出来的成亲王萧湛。
案子其实没什么好审的,慎刑司有得是手段,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宫女咬出了梅贵妃,梅贵妃还没等上刑具,就吓得花容失色招出了萧湛。此时此刻,她正在皇帝面前嘤嘤哭道:“臣妾是一时糊涂,上了成亲王的当,他说等他登基以后,就保十五皇子一辈子前程远大,保臣妾的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萧湛怒道:“本王何曾指使过你?何曾说过这些?!”
梅贵妃哭道:“你没说?你没说,我会答应替你做那种歹毒事?”其实萧湛的确是没有直接说,而是太后暗示,但是这有什么区别?眼下只求早死早超生,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太后是不敢拉,只好拉上一个皇子了。
于是发狠哭道:“皇上,臣妾这是猪油蒙了心啊。”
皇帝靠坐在椅子里面,寒凉道:“可有凭证?”
“凭证?”梅贵妃摇摇头,继而在皇帝凌厉的眼神下一抖,慌了,“皇上,这种事都是不能宣诸于口,怎么会有凭证?皇上、皇上你要相信我,相信臣妾,真的是成亲王他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