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少爷,今晚就在这里安寝吧。”等大部分的人都走了,曼古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姬永不经意般看他一眼,男人立刻解释道。
“我已经给姬少爷准备好了房间,绝对没人住过,被打扫地干干净净。”
他知道姬少爷来到这里后从来不碰女人,也讨厌女人的脂粉气,所以特意选了一间已经空了很久的房间,但里面因为一直有人打扫,所以干净地纤尘不染。
姬永这才点头,“麻烦了。”
曼古德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甚至连上午受到的惊吓都忘了,连连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姬少爷服务是我的荣幸。”
狗腿的模样让王纪与丛岩都是无语,感觉他们两个随从的饭碗都要被眼前这位将军抢走了。
黄昏给“天堂”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南非虽然贫瘠落后但“天堂”所建立的地方还没有太过污染,夕阳从地平线一跃而出,漂亮又温润的色泽美不胜收,姬永所住的房间正是欣赏夕阳的绝佳位置,一刹那间可以看到流彩染红大地,缠绕在周围的大河如同玉带般竟然呈现出琉璃色泽,男人唇畔微微勾起,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薛雪。
如果雪儿在这里,看到这个喷泉一定也会觉得很好看吧。
他想了想,还是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这大概也是手机买来后第一次使用相机,以前的姬永绝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做这种,在他眼中近乎无聊的事。
现在他恍然间明白总能看到有人会将看到的景物拍下来发给另一半的心情。
大概是——希望我的眼睛所能看见的美丽,也能与你分享。
亦或者,希望有一天和你一起看到这份美景?
姬永的笑容多了点温暖,咔嚓一声,将外面的景色框在小小的手机中发了过去,心情好了许多。
放下手机,姬永拉上窗帘脱了衣服,露出精装又漂亮的肌肉线条,转身去浴室。
今天遇到的女人太多,他并不喜欢嗅到其他女人的味道,即使这些人根本没有碰到他。
这大概也算洁癖的一种,如果非要让姬永接受一个味道,他也想不出除了雪儿之外的气息,一想到薛雪澄净又温柔的面容,他的小腹都变得发烫,有种想要将女孩气息喷洒在全身的冲动。
订婚——还有两个月零三天!
滚烫的水流从花洒喷出,慢慢落到身躯,姬永微微闭着眼,脑海中反复描摹雪儿的模样。
雪儿,我好想你——
水流的声音太大,关了浴室门的姬永并不知道大门被悄然打开,长相乖巧肩头已经包扎好的多丽丝悄然潜入,眉宇间多了几分真实的阴郁,她想要得到这个男人,非常非常想……
——
薛雪已经洗了澡,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身上的酒气也干干净净消失不见。
倏尔放在枕边的手机微微震动,她打开就看到来自男人的讯息,喷薄而出的光芒将天空都渲染成温暖又明媚的橙色,让人恍然间理解最美不过夕阳红这句话,一只挥舞着翅膀的鸟儿低低掠过,羽毛都带着流光色泽,美得让人叹息,玻璃上不经意地倒映着姬永的脸庞,其他部位有些虚焦,但那双狭长又温暖的凤眸却被凸现出来。
女孩惬意地笑着,将这张图片设置成手机背景。
虽然华夏和南非有时差,不过这时阿永在想她的时候,她也在想阿永,从这个方面来说倒是没什么时差。
想到这里薛雪心中有点小小的愧疚,下午为了探探罗绮的底细所以贸然答应饮酒的邀约,甚至忘了给阿永打电话。
顺着号码拨过去,薛雪靠在床头微微闭着眼,电话还未接通她的脑海中仿佛已经回荡起阿永醇厚又富有磁xing的声音。
然而手机通了,那段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请问你是?”
虽然是米国的语言,但温柔怯懦的声线却立刻能让人勾勒出一个扶风摆柳的纤纤弱女子,是那种能让男人把她捧在掌心的类型。
薛雪顿了顿,微微眯起眼,又拿开手机看了看屏幕。
没错,是阿永在南非的号码。
“阿永呢?”薛雪用华夏话说着,那端却也立刻听明白了,同样用字正腔圆的华夏语回复道:“抱歉,他在洗澡。”
洗澡,真是一个暧昧的词汇?
有一天有人拿着阿永的手机告诉她,他在洗澡……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机关砰的一下打开,她设想过千百次,却从没料到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呢?
忽然间好像回到上一世,不小心推开那扇卧室的门,进去后却看到凌晨和小柔在滚床单的画面啊,是背叛吗?还是说——阿永也会背叛自己?
“你好,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女孩再次问道,声音有点急切,薛雪温柔地笑了笑,“没事,再见。”
“再见。”
礼貌又客气地回复,谁也听不出潜藏在内里的惊涛骇浪。
手中握住的手机慢慢暗掉,薛雪软软地靠在枕头上,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冰冷的色泽。
真的是背叛吗?怎么办,她习惯算计到每一步再下棋,但这种情况却是完全出乎意料,又变成前一世的悲剧了吗?
如果是真的,她应该怎么做,收藏阿永的眼睛,还是像当初说的那样,一点一点将他吃到肚子里,什么也不剩下呢。
南非,天堂的顶级总统套房。
多丽丝听着水声渐渐变小,立刻将通话记录删除,而后将手机放回原位,小心翼翼地站在床边,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姬永总觉得洗澡的时候听到什么声音,但因为水声的掩盖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穿了浴衣走出来没男人的面色立刻冷清许多。
“谁让你进来的?”
多丽丝不禁瑟缩,惶恐地摇头,慢慢靠在墙上,“抱歉,姬少爷,我只是——只是想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对你没有恩。”姬永挑眉,没想到眼前这个白人女孩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华夏语言,但在他眼中只有纯然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