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道婆带着面巾从屋里出来,瞪着程怀仁道:“大呼小叫什么?”
程怀仁咬着牙问她:“她没有离魂,她没有死,她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就是在骗我钱财!”
龙道婆皱眉道:“你什么时候泼在她身上的?”
“今晨天亮之后。”
默算了一番,龙道婆道:“那也有两个时辰了,这会子应当已经发作了。”
程怀仁恶狠狠道:“她还好好地活着,我亲眼看到她带着仆从,坐着马车去了别人家!”
龙道婆道:“你可泼准了?”
“如何没泼准?我泼了一遭,还喝了一口喷到她身上,她的皮肤上沾到了符水!”
龙道婆大惊失色道:“什么?你喝了?!你可吞咽下去了?”
回想起喉咙口的那股子涩味,程怀仁道:“也许吞了吧,这有什么要紧的,她不死……我迟早要死!”
龙道婆叹道:“她不可能不受影响,许是时候未到,你也自求多福吧!”
程怀仁还是半信半疑,他目光怨毒地看着龙道婆道:“我已经什么都没了,若她不死,我这条贱命,总要有个交代。”
龙道婆冷哼一声,道:“你能安生地过了今夜再来找我吧。”
赶客闭门之后,龙道婆便揭下面巾揽镜自照,那颗难看的瘤子还在那里,甚至越来越大,溃烂的更加厉害。沾了符水的人,不可能不受影响!
程怀仁失魂落魄地坐马车回了忠信伯府,他一入城便被人捉住了。武定侯府穿常服的护院把人拘上了马车,带到了忠信伯府门口。
待人禀过忠信伯府里的人之后。曹宗渭与贺云昭得了信,便让人把程怀仁先领回勤时院。
贺云昭与曹宗渭一齐去了勤时院,审问疯子一样的程怀仁,问他到底对贺云昭干聊什么。
程怀仁阴测测地笑着,道:“我不过恨极了你,泼了些脏水在你身上,你便要兴师动众地捉拿我,这是为何?”若是龙道婆真的有法子让人离魂,贺云昭却一丁点事儿都没有,那么她肯定不是寻常人。
曹宗渭比贺云昭更怕她的秘密被人知道,揪起程怀仁的领口,道:“谁知道你在脏水里加了什么东西没有?我告诉你,给你安个蓄意谋害长辈的罪名并不难。”
程怀仁笑骂道:“奸.夫淫.妇!”
曹宗渭受不了别人这样辱骂贺云昭,一个拳头过去,程怀仁的牙齿都松了两颗,他捂着流血的嘴巴,爬了半天没爬起来,居然晕了过去。
贺云昭已经不想和程怀仁纠缠了,她选择让他死。
贺云昭与曹宗渭一起去了谢氏院里,同她讲了这件事,说先把人关押起来,等到出了十五,人证物证都捏造好了,便给程怀仁安个罪名,将他和沈兰芝一起处置了。
程怀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朝贺云昭泼东西,简直就是自掘坟墓,谢氏自然同意将他处理了。
年初二的夜里,有人好眠,有人异梦连连。
程怀仁浑身发烫,在睡梦之中梦到了许多奇异的场景,例如:他坐上了忠信伯的位置,娶了一个貌美的女子。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程怀仁做了一夜的梦, 无数画面闪过脑海,没有一件事是他真正经历过的,但梦中的感觉又那般真切,喜怒哀乐他都感同身受。
这些诡异的梦,让程怀仁的脑子像塞满了另一个人的记忆,醒来之后感觉脑子都快炸裂了。
大年初三白天, 程怀仁被勤时院的人看押着,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被那些奇怪的梦搞得精神恍惚。
而贺云昭大清早便起来,去了贺家询问何云昭的状况。曹宗渭早上先去的忠信伯府, 得知贺云昭已经去了贺家, 便也骑马赶往贺家。
贺云昭到了贺家一直待在如意院,不敢亲自去看何云昭,生怕冲撞了她。
在如意院里坐了好久,甄玉梅才从红枫小苑赶过来,告诉贺云昭,何云昭醒了!
贺云昭肩膀都松了下来,笑道:“谢天谢地,贺小姐没事。”
甄玉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道:“旁的我也不奢求了,只她没事,便是忘了我也没什么要紧的。”
贺云昭皱眉道:“什么意思?”
甄玉梅抹泪道:“我家云昭不记得我了!谁也不记得了,一个丫头都不认识了。性子也变得乖巧了,不像以前那般活泼了。”
“大病初愈, 性情许是会变的。昨儿大夫如何说?”
甄玉梅欣慰道:“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在床上躺太久了,须得适量走动,还要丫鬟精心伺候,吃食一类也要注意,休养几个月便能痊愈了。”
“那便好,那便好……”幸亏程怀仁那畜生没把何云昭害死,否则她真要愧疚死了!
这时候,贺云京夫妻俩领着曹宗渭进来了。屋里的人相互见过礼后,便要一起去红枫小苑探望何云昭。
贺云昭有点犹豫,但何云昭醒来,她实在想去见一见,仔细想了想,上次来正好碰上何云昭发病,但也只那一次而已,未必就是她的缘故。
捏了捏眉心,贺云昭还是同意一同前往红枫小苑。
曹宗渭跟在她身边,低声问她:“可是有何不舒服?”
扯着嘴角笑了笑,贺云昭道:“许是昨日没睡好,有点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