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 叶韶安曾经接了一部戏, 他在里面演一个配角,那些戏都是在n市郊区拍的, 当时他还跟他吐槽过台词的羞耻。
然后恰恰看到这一句, 叶韶安在床上笑得打滚,并说:“这到底什么剧本啊, 这么粗制滥造,‘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中的她是女字旁的她不是那个动物它啊!写剧本的时候这是怎么了?这首词可是打第前半句就能出后半句的, 他还特意把那个女字旁的她改成动物它了吗?这编剧真是可爱啊哈哈哈哈哈!”
那时候,叶韶安笑得灿烂极了,没有一丝阴霾,他不由自主地盯着叶韶安看,将他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地下室。
系统001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后问道:【他们要走了,你怎么办?】
叶韶安没说话,系统001以为他没有办法,奋力地推销自己,【看我看我看我宿主!我可以给你进行实、况、转、播!】
叶韶安轻描淡写道:【不用。】
只看他五指在键盘上翻飞,很快,电脑上的画面一转,贺颜铭和章恬尤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
系统001深深地沉默了。
【家里那么多监、控、器和跟、踪、器,我还不能改造一二?】叶韶安心平气和道。
系统001默默地给跪了。
有这样的宿主,还要什么系统啊!
衬得它一点用也没有。
发愁。
飞机上自然是屏蔽信号,叶韶安在电脑上下了几个命令,顿时电脑屏幕一黑,被贺颜铭随身携带的东西也都失去了它们应有的效果。
【宿主?】系统001迷惑道。
【去吃饭,】叶韶安一边进行伪装一边掷地有声道,【去n市要飞两个小时,正好去吃饭。】
虽然满世界都有人找他,但是叶韶安的伪装技术炉火纯青,连系统都觉得面前的人和他的宿主根本不是一个人,可见其技术之高超。
于是叶韶安获得可以安安静静吃了一个半小时饭菜的特权,
可歌可泣,可歌可泣啊。
两个小时后,贺颜铭飞到n市,他身上的东西又一次开始工作,叶韶安扛着一大袋子零食安安稳稳地坐在电脑桌前看着。
他们先是用了四十多分钟去往n市郊区,就是上次叶韶安拍戏的地方。
那里恰好也有一个剧组在拍戏,章恬尤是娱乐圈的人,这导演也认识,自然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让他们进组来看。
武侠剧,导演又是那种精益求精的严苛导演,一连串的老牌实力演员,也不屑弄虚作假,靠后期解决问题,所以拍的都非常卖力,也非常危险。
吊着威压高空中打来打去,擦伤无数,有一男演员在高空中急速俯冲,手臂擦在了树皮上,又穿的大红色官服,拍的时候根本没注意,从威压上下来,那衣服袖子搓下好大一截,手臂上更是被刮下一层皮来,看着就触目惊心,但是那演员就是摆了摆手,让人止了血上了药,简单地包扎一下,又急忙上了第二场戏。
树林中的蚊虫叮咬是非常可怕的,只从这里站了一会儿,章恬尤就被咬得不行,见贺颜铭一直盯着那边的剧组在看,也不好说什么。
然后是一个女演员的戏,她被人在树林里追杀,在逃跑的时候摔了,从地上滚了几下,撞得七荤八素,那女演员也不是娇气的,就按着剧本上的来,身体撞在树上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听得章恬尤心里一颤一颤的,他看了看贺颜铭的神情,小心翼翼道:“拍戏还挺苦的。”
“演员这钱,也挣得不容易啊。”
贺颜铭没说话,跟女演员配戏的那个男演员出了点错,直接被ng了,那男演员一直在道歉,愧疚的说不出话来,女演员只摆摆手,笑着说了没事,然后被助理拉去上药,一掀开袖子,手臂一片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这场戏还得继续拍,女演员又跟刚刚一样撞了个七荤八素,那声音听着就疼,所幸这一次男演员没出什么错,总算过了。
又轮到刚刚那个擦伤胳膊的男演员,他要在这些人的围攻之下艰难地把女演员救出来,既然是艰难的,肯定不会让他轻松过关,整个过程一直能听见那种身体与什么接触的闷声。
章恬尤搓了搓手臂,又看了看贺颜铭,贺颜铭一直僵立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几个拍戏的演员,唇角抿得极紧,眼中带着几分血丝,却一言不发。
贺颜铭就这么站到了剧组收工。
导演过来与章恬尤寒暄,章恬尤三言两语打发了,贺颜铭突然抬腿就走,章恬尤也顾不上跟导演说话,急急忙忙追了过去。
“铭子,铭子,铭子你慢点!”章恬尤大声道,贺颜铭突然停了下来,章恬尤来不及刹车,差点直接撞在他身上,贺颜铭却没有在意,只是问道,“尤子,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
章恬尤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可明白铭子那口子怎么会让铭子来这里了,感情在这里等着了!
章恬尤不说话,贺颜铭却突然说:“我知道我很过分。”
“可是我……控制不住。”
第98章 荆棘王冠
章恬尤摸了摸鼻子, 苦笑, 老实说,贺颜铭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但是这是他兄弟, 人的胳膊肘都是往内拐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贺颜铭都这个样子了, 他还能说什么吗?
当然不能!
所幸贺颜铭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耽误很久,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接收着叶韶安的短信,天南海北地到处跑, 今天在最南端看演员在水里折腾,明天就跑去最西边忍受太阳暴晒, 过两天就跑去各种电影城,感受一下演员演戏的艰辛。
他天南海北地跑了半个月,整个人都瘦了小半圈, 也越来越沉默, 章恬尤从一边看着都觉得难受,一开始他当然是站在兄弟那口子立场上的, 现在他都忍不住骂那口气太心狠了。
这不是拿着软刀子磨贺颜铭心口呢吗!
曾经他做的多么过火, 现在就得多么后悔。
章恬尤其实也清楚,贺颜铭是个偏执的, 说白了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说的那些吧,他其实心里也懂, 但是他就是不认,固执地抱着自己心里那一套理论,就是不认。
而贺颜铭那口子,就在用非常极端痛苦的方式,帮着他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