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华街区的一处清静的府邸门前。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黄府’。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宽大的马车,幕布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一队侍卫随行在左右,手执红缨长枪,气势凛凛而不容轻犯。
已近三十而立的黄侍郎,和大儿子缓缓走到马车前面,缓缓的作揖送行。他凌厉的五官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憔悴,和沉郁的苍白之色。
“父亲,一路保重。”
言毕。
一揖到底。
无形之中散发的沉痛之意。让周围的仆人皆有些不解。
太老爷病重有一段时日了,好几个有名望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而婉转的告知了天时将至……当时,连他们这些下人都有些人心惶惶。
老爷即将接任工部尚书。若是太老爷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不仅接任一事会泡汤,说不定还会有人落井下石,以孝之名,逼老爷不得不扶灵回乡……
如今太老爷病况见好,再离京去寻一名据说医术极好,能起死回生的神医,是该是好事啊,为何老爷、大公子,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太老爷这一去不是治病,而是再也回不来了一般?
呸呸呸……胡思乱想到这里的下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不由得有些心虚的摇头,将这个不吉利的念头打消。
若是让人知道他这样想,怕是不要活了。
马车里传来一声仍有些苍老虚弱的“嗯”声。也只是这样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
黄侍郎维持着作揖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宛如定格了一般,连声音也有些微微不太自然的沙哑,“是儿不孝,不能亲自相陪。父亲此去……”再会无期。
黄江夏眼见父亲情绪有些不能自控,不由得上前一步,隐下了心底的酸涩道,“翁翁吉人自有天象,父亲不必太过担忧。那位神医的医术极好,翁翁此去得治,必能病愈归来。”
……
……
花妈妈在被喜媚的不依不饶磨得有些不耐烦后。一时间想要硬下心肠来说点狠话,但又想到喜媚就要出阁了,凭这般绝美的容颜,日后必定能让无数风流才子拜倒而流连忘返。
就凭这一点。
她也不想让喜媚,因为这件事与她生份。再转念一想,喜媚是真心诚意要在百花楼里过日子,逃走的可能性不大,既是与如琳、如烟一同外出,又有龟奴寸步不离的看守,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行了行了,我的小姑奶奶,妈妈怕了你还不成……”花妈妈没好气的说着,将整个人都要贴到她身上的喜媚往旁边推了推,“你去是可以的,不过要跟紧如琳、如烟,不然出了这道门,没了百花楼的庇护威慑,外面那些臭男人可是要乱来的,你这傻妮子,别平白让人占了便宜去。”
“奴家自是知道。”
……
……
如琳在知道喜媚已经说服了花妈妈,得以同行后,很快就派了丫环来邀请她出门。
龟奴们早就准备好了轿子;白日里的百花楼正是休息的时候。
轿子很安静地抬出了百花楼。
因为是三个人,不好挤坐在一起,而分别抬了两顶香风软轿。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出了花街柳巷,绕了一条街,过了一座桥,经过繁华的街市,最后缓缓的停在了西巷街的万香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