妣芷兰无时不刻不忘煽风点火,妣凰娥被她说得火气,但却深吸一口气,压下来,给了她一个警告的冷眼。
十妹掐尖好强,小家子气;
九妹怯懦自卑,没有主见;
姐妣云罗骄纵阴狠。傲慢无礼,这都是母后故意养成,她心里既然清楚,又怎么能因此生气。
妣凰娥想到这些,面上又戴上宽和无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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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秋季的木槿花实在开得太繁盛了,风一吹来,空气花絮弥漫,妣云罗出英裳台出来,原本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可猝然被吹了一身绒絮,便止不住呛咳了起来,肚子有些胀痛,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了?”
侍女夏槐是妣云罗在外面买的婢女。她父亲是一个在战场上受伤的残兵,她是家的长姐,弟妹都还年幼,所以为了生存,便把自己给卖了。
她皮肤黝黑,骨架大,还会点拳脚功夫,就是有点木讷,不知变通。
此刻,她见妣云罗忽然蹲下身来,面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不由慌乱起来。
“快,扶我离开这里,绕开有木槿花开的地方。”妣云罗从前也有不小心染到木槿花绒毛的时候,但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严重,竟然会连气都喘不上来,“是。”夏槐听到妣云罗的吩咐,赶忙托起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远离木槿花的地方。
只是她绕过了这颗,走不远又遇到了下一刻,她只知道要听从妣云罗的命令,却没有一点其他想法,因而妣云罗被她带着绕了一通,很快便昏昏沉沉,一软,便噗通一声从夏槐肩膀上滑落下去。
“公主。”夏槐见妣云罗摔倒在地上,眼睛紧闭着,嘴唇也隐隐发白,顿时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边,辩学结束后,池砚被赐了无穷冠服,本来大家是要拉着他去宫外,痛宰他一顿,但却被太子半路截了去。
“孤与子墨多年不见,如今有很多话要说,他欠你们的那一顿,孤改日给你们补上。”
“是是,那我们可就等着太子殿下请我们了。”
众人闻言,赶紧收起笑闹之心,识的同池砚挥告别。
等众人远去后,妣景辉便同池砚聊起了如今大晋宫的局势,顺便也感慨了一下他如今艰难的处境。
“子墨,我父王与先王不同,他对后宫女子充满柔情,尤其是……”妣景辉说着便提及了冯妃。
这女人原本不过是个宫女出身,可她不仅生得丽质,且极为聪慧。
一则,她懂得揣摩晋晟王的心理,时常将他哄的飘飘然,不知不觉就答应了她很多事;二则,她这些年暗暗同外臣勾连,笼络了不少人,为她的长子妣景澄说话,企图令晋晟王废后,改立太子。
这些年来,冯妃越来越势不可挡,令黎后忌惮不已,而她的儿子也如同她一样,是个极会讨人欢心的性格,说话办事都处处压他这个太子一头,这令妣景辉压抑不已。
此番,儿时的伴读学成归来,他一来想要和他倾诉心苦闷,二来也是想要提前拉拢于他。
“子墨……”妣景辉望着变得如同星辰一般耀眼的人,心里似萦绕了千言万语,双眼似脉脉含情的望着池砚。
“太子殿下,后宫之事,臣不便分说,您若有其他吩咐,在下定不推辞。”池砚这些年去各国游学,远在千里,但对大晋的局势却并非半点无知。
晋晟王不像先王一样具有雄心,意志坚定,极易被后宫之女左右。
这些年,他与师傅郗哲书信往来,时常听他抱怨,说新政推行艰难,他本意想压制个大世家的权利,可每当他打压的时候,那些世家之人便会买通后宫的嫔妃,给晋晟王吹枕头风,新政往往便会不了了之。
冯妃便是由此而一步步走上来。
池砚心里十分清楚妣景辉的难处,可冰冻尺非一日之寒,也非一日可解。
黎氏与太子原本占据正统的大好优势,可是也没过多年,竟然被一个没有身份的宫女压在头顶,其能力可见一般,如今他急切地想要找寻帮,于情,池砚同他少时有交好,理应站在他这边,但人生便有如棋局一般,一旦落子便再无悔改。
池砚免不得要多加斟酌。
昔日的玩伴并不像少时那样亲密,反而有点疏离和陌生,太子妣景辉一时不知道再开口说些什么,两人沉默无声地走着,路过辛台的时候,猛不防地有个身影从旁边的小道上冲了出来,砰的一下,把他撞得跌倒在地,眼冒金星。
“啊,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敢横冲直撞!”妣景辉痛叫一声,反应过来后,坐在地上,指着那粗布衣衫的女子就要叱骂,根本没注意到,那高大的丫鬟怀里抱着个人,因为和他撞到了一起,在跌倒的时候,被从怀里摔了出去。
“公主——”夏槐心里一悸,只来得及惊叫一声。
还是池砚眼明快,一个转身,便将那红衣之人接了过来。
“小师妹这是怎么了?”池砚视线落到妣云罗的脸上,发现她的脸比小时候还要精致美丽,然而此时她的面上像是被火烧一样红,唯有嘴唇一片冰白,不由急急地问侍女夏槐。
“我……”夏槐见到池砚宛若神仙一样的容貌,呆了一瞬,等回过神来,见公主被池砚抱在怀里,连忙用去抢。
“池公子,你快把公主还给我,我要带她去看秋露台,找季巫医看病。”
“秋露台在那边,你为何绕那么远?女医署也不在这个方向……”池砚记忆之,妣云罗身边跟着的丫鬟都是清秀无比的,这丫鬟五大粗,一看就十分可疑,当即将妣云罗抱得更紧。
“公主昏迷前让我绕开木槿花,所以我才会往这边来。”
夏槐对着池砚,不自觉就放柔了语气,不过倒是没忘记自己的主子。
“池公子,你快把公主交给我,她已经昏迷过去好一会儿了。”
面对夏槐的诘要,池砚却并未理会她,抱着妣云罗便往就近的辛台内走去。
“赶快去叫女医呀。”妣景辉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计较被撞一事,望着还呆愣在原地的丫鬟,禁不住呵斥了一声。
“哦,我……奴婢这就去。”夏槐这才回过魂来,连忙往秋露台跑去找季芜。
女医处离这里不远,妣景辉望着她跑的方向,只觉得她简直蠢笨如猪,最后只好自己抬脚亲自去请女医。
不一会儿,妣景辉将女医请了过来,不过等进入辛台的时候,妣云罗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面上还带着一片绯红,无力的半靠在池砚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