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宫之中,晋昌王下朝以后,来到黎后的未央宫。
“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有何吩咐?”
晋昌王上前行了一礼,黎后上前拉住他,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杯茶水,递过去道:“听闻你七姑姑找了一个同子墨一模一样的人?他的身份和背景查清了没?别是敌国的细作?”
“寡人已经查过了,那季舒禾就是一个清贫人家的儿子,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大的两个哥哥近三十了还娶不上媳妇,听说有两个妹妹,也为了给他交束脩给卖掉了!”晋昌王道。
“这人一无所成,就是个吸血蛀虫,他眼见着家里的人为了他耗尽一切,却无动于衷,可见是个眼高手低、冷血无情之人。”黎后嘴角微微翘起,面含不削,但声音中却透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晋昌王没听出黎后别有意味的话,他本就觉得这季舒禾人品低劣,再经黎后这么一说,不由怒道:“凭什么子墨一片痴心,换回来的真情,要让那季舒禾这个败类坐享其成,他不过就是凭借了一张同子墨一般无二的脸罢了。”晋昌王怒得摔了一盏茶杯,黎后赶忙道:“只要你七姑姑喜欢就好,你管那些干什么?”
在黎后看来,池砚喜欢七公主,他们二人成婚,威胁实在太大,如今却还要好一些。
七公主她宠爱池砚的替身,而这个替身听说身子不太好,不能使女子受孕,那这样一来,七公主没有子嗣,便只能一心一意效忠晋昌王。
黎氏对于自己的儿子,十分了解,素来直到他是个心软和善的人,自然不愿意同他说这些,只拉着他的手,宽慰道:“就是为着你七姑姑着想,那季舒禾也得善待着。”
“也是,有他在,七姑姑的心情也会好些,这也算他的功劳了!”
晋昌王这里暂时咽下了心里的气,但是池砚的师傅郗哲、陈玉、徒弟方照、好友公元皓、崔俊远等人则相邀去了南庄。
这会儿又进入了秋季,南庄里面没有种木槿花,但是附近却有一大片,尤其是今年,开得极其旺盛,风一吹,就飘了一些到南庄来。
池砚知道妣云罗对木槿花过敏,早早就给她准备好了过敏药,因而妣云罗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坐在葡萄架下,妣云罗靠坐在藤椅上,听着在廖国行商的人带回的消息。
“廖武王封了凰娥公主为晋后,如今她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为了固宠,她安排了九公主服侍廖武王,听说天天陪王伴驾,最近十分得宠。”
“嗯。”妣云罗点了点,将人请了下去,接着便眯着眼睛晒起了太阳,池砚听罢,莞尔一笑,命人拿来了琴,于石桌上弹起了湘妃竹。
这娥皇女英,坐享齐人之福的故事,也不知廖武王能不能消受?
或许是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池砚从前飘渺的琴音变得有些轻快,充满了一股情情爱爱地味道,有些旖旎和挑逗之意在里面。
这琴本是风雅高洁之物,为很多士人喜爱,也只有那些末等的乐姬才会弹出靡靡之声。
郗哲和陈玉等人听着这种琴声,想到那季舒禾的出身,只觉得这是个十分不正经的人,等下人通传,走到近前,望着同池砚一模一样的脸和身形,皆齐齐一怔,等回过神来,望着他一身华贵的衣着,那鲜艳的颜色绝不会出现在子墨身上。
池砚一身白衣,风光月霁,雅致内敛,平淡疏离,宛若月神。
季舒禾一身鲜衣,福贵锦绣,眉目张扬、有些傲气,宛若一个富家子弟。
“不过徒有其表而已。”崔俊远冷哼一声,公元皓紧接着道:“爱一个人,是喜欢他的灵魂,子墨他是无可替代的,七公主早晚会看明白这一点。”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郗哲淡淡点评道。
“瞧他这样,就知道他是个草包,如何同聪明绝顶的子墨相提并论,这简直是一种侮辱。”陈玉愤愤不平道。
池砚听着大家的评价,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谈琴的手也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幽幽地看向妣云罗,说不出的幽怨。
妣云罗淡淡地斜了他一眼,转向郗哲他们道:“他和子墨比起来,确实差得太远了,不过总归是个念想。看到他,就仿佛他还在身边一样,所以还请大家日后多多照顾书墨。”
“是!我们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崔俊远勾起唇角,特意咬重了照顾两个字。
“嗯。看在子墨的面子上,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公元皓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池砚听着众人不怀好意的话,跑到妣云罗身边,扑进她的怀里,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胸部上,蹭了蹭,抬起头来,笑道:“谢谢公主殿下,您真是太疼爱我了,在下实在感动不已。”
他说完了,又微微抬起头来望向大家,高兴笑道:“有了那么多大人帮助,我日后去涂畔宫求学,待出来后,定然前途无限。”
“呵呵~”崔俊远面笑皮不笑,牙根有些痒痒,最后对着妣云罗行了一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其余的人见状,也跟着告辞。
等他们一群人离开,池砚从妣云罗身上起来,挤到她的椅子里,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我现在成了孤家寡人,见了自己的亲朋好友都不能认,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你了,为此,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妣云罗眯了下眼睛,扬唇一笑。
池砚亲了下妣云罗的侧颈,笑道:“你补偿我一个婚礼?娶我怎么样?”
“本公主怎么能和男宠结婚。”妣云罗轻轻地将池砚推开道:“就这样凑合着过,过到哪天算哪天。”
池砚:“……”
妣云罗对池砚并不反感,待在一起,偶尔欺负一下也很快乐,对于结婚这样形式化的东西,她并不在乎,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时间缓缓而过,池砚作为季舒禾考进了涂畔宫,自从上学那天起,每天都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他,看他这个冒牌货什么时候失宠,也有很多调皮捣蛋的人故意把墨水甩在他身上、把他写好的作业涂上大乌龟、把写有“软脚虾”的字条贴在他背上……
池砚每个白天都过着与同窗斗智斗勇的生活,晚上回到南庄,又为了同妣云罗睡一起,而绞尽脑汁。
“今天又有不长眼的家伙欺负我了,你看这衣服,是你精心为我准备的,就这样坏了,太可惜了,你补偿一下我呗?”
池砚微微示弱了一下,其实在事后,那些人都被处理了,只是为了讨一点福利而已。
“……”妣云罗望着池砚,目光顿了一下,无语道:“洗洗睡吧,少思少虑,争取早日当个堂堂正正地男人。””……“池砚闻言呼吸一窒,不过接下来,他就强势地搂着妣云罗,倒入了被子里……
聂大夫和妣云罗是一伙的,他们联合起来欺骗他,他其实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