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精神一震,纷纷从老夫人的床榻边上让出地方。
杜太医背着药箱快步过来,先是拱手对易永群施了一礼,“侯爷!”
“杜太医免礼!”易永群赶紧起身虚扶了一把,同时亲自将杜太医引到老夫人床前道,“方才家里的大夫看过,说是虚火引发的梗塞之症,得要扎针方能医治,有劳太医再给看看。”
“侯爷客气了。”杜太医略一推诿,掏了脉枕重新垫于老夫人腕下,开始细细把脉。
“太医——”易永群跟过去,刚要开口,却见杜太医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松了老夫人的手去掀开她的眼皮查看。
易永群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嘴,紧跟着杜太医又摸回老夫人的腕上重新把脉,同时脸上颜色一变再变——
凝重、惊讶、紧张,最后隐隐发白,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
“太医,我母亲她到底怎么样了?”易永群惴惴不安的试着开口。
“这——这——”杜太医抖着嘴唇却未马上回答,而是先从诊箱里掏出一套银针,凝神静气给老夫人手臂上扎了几针。
几针下去,老夫人依旧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毫无反应。
杜太医强作镇定了半晌,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颤声道,“侯爷,这——如果下官没有诊错的话,老夫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梗塞之症,而是中毒了啊!”
“什么?”易永群勃然变色,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目光直直的盯着床上老夫人的脸,不可置信的摇头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但凡达官显贵之家,哪家都有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武安侯府后院的这类事情自然也是不少,可这么多年了,下头的人再怎么勾心斗角都是小打小闹,胆敢算计到老夫人身上的——
这却是头一次!
也难怪易永群不肯相信,就连萧氏、李氏等人也都被惊的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下官应该不会诊错,如果只是心思郁结导致的梗塞之症,方才经过下官施针诊治,老夫人也当转醒了。”杜太医一边重新给老夫人把脉,一边道,“可是现在,老夫人非但没有转醒的迹象,这脉象反而越发虚弱了起来,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这——这可怎么办?”易永群六神无主,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飞快踱了两步。
“侯爷先别急。”萧氏凑上去给他抚了抚胸口顺气,一边忧心忡忡的对杜太医道,“杜太医,不管怎样,您都先给想想办法,救活我母亲再说。”
“这个不用侯爷和夫人嘱咐,下官都当尽力而为,只是能造成这种脉象的毒物不止一种,辨识各种草药并非下官的长项,为了老夫人的生命安全,下官也不敢随便下药。”杜太医焦急的叹一口气。
“敢问太医,宫中哪位太医最为精通药理?”明乐上前一步,远远的看了床上老夫人一眼。
躺了这么会儿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老夫人脸上呈现出来的苍白中隐隐似是带了中不正常的青。
看来杜太医这话是不假的。
“对对对,哪位太医最擅药理,我们马上派人去请。”李氏急忙附和。
“若要说是最通药理和毒理的,自然当属太后身边的李太医。”杜太医道,说着还是为难,“可是近年来太后的身子越发的不爽利,李太后晚上都是留在宫中当值的,以备不时之需,眼下这个时辰,怕是进宫去请也不方便了。”
虽说太医院不在后宫的范畴之内,但怎么说也是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