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句,她却用了一种异常笃定的语气。
明乐收回目光,嘴角带了丝笑回望她,却是不答反问:“你说呢?”
“昌珉公主、平阳侯夫人和成妃,无外乎就是这三个人了。”长平也不藏拙,语气平和而安宁的慢慢说道:“昌珉公主和平阳侯夫人有互相攻击的理由,至于成妃娘娘么,如果说她想要借机把小姐卷进来而做了这样的安排,也是说得过去的。”
彭修要娶平妻,易明真怎会逆来顺受?而昌珉公主,虽然她是后来者,但是她以的性子,恐怕更不会任由事情往两全其美的方向发展。
所以,她们双方要击倒对方,抓住易明清的肚子来做文章就对了。
在大邺王朝,每个家族都把血脉延续看的很重,本来区区一个庶子是无足轻重,但奈何平阳侯府特殊,彭修膝下也没有别的子嗣,所以可想而知,易明清这一胎在阖府上下的地位有多高。
而纪红纱么?虽然因果关系从她那里拉出来的线索未免远了些,可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长平的确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竟然一眼就把纪红纱估算在内了,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一种说的过去的理由。
“长平,有你在我身边,我果然是安心很多。”明乐有感而发,握住长平的手,停顿片刻才是话锋一转,眨着眼道:“你分析的没错,的确,她们三个的嫌疑最大,而且八成,三个人都有出手。可是,还有一个人你却是算漏了的。”
长平见她故弄玄虚,不禁哑然失笑,刚要问还有什么人,就听见屋子里孙氏惊呼一声:“林太医,孩子怎么样了?”
明乐心神一敛,与长平之间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和着院里的几位夫人一并进了屋子。
林院使擎着两手血腥从里屋出来,脸上一副惋惜叹惋之色。
孙氏却是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林院使面对她的目光,心里一时发酸,重重的叹了口气,竟是没忍心作答。
然后紧跟着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双手托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木盆从里面步履沉重的走出来。
孙氏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抬头朝她手里托着的木盆看去,颤抖道:“这是——”
那妇人满面泪痕,闻言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已经成型了,是个男胎,夫人——”
她说着就仰头看向孙氏,悲痛的嚎啕大哭起来。
孙氏等的盼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孙子,得知这是个男胎,远比直接流走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更让她心痛的。
“啊——”孙氏愕然,捂着胸口猛地后退一步。
“母亲,您怎么了?”易明真见她脸色发青,急忙扑过去扶她。
孙氏捂着胸口,双手颤抖不已,蓦的一口黑血喷出去,不偏不倚,刚刚好溅了易明真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