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彭修借武安侯府的势力往上爬,孝宗多少能感觉到一些。
而易明心所言这些话,却是在无形中给孙氏施压。
毕竟——
孙氏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她一定要咬着易明真的这件事不放,就休怪自己姐妹两个翻脸不认人了。
易明真本来已经方寸打乱,得了易明心这番提示,心里突然又再燃起一线希望,爬过去,抱住孙氏的胳膊哭诉道:“母亲,儿媳知错了,您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可是咱们毕竟婆媳一场,难道您就分毫也不念及儿媳的好处了吗?”
说话间,她意有所指,深深的看了孙氏一眼。
那目光中焚烧着熊熊恨意,大有一股子玉石俱焚的狠厉之气。
两个人,四目交接,孙氏突然心头一跳——
易明真握在手里的最大把柄,就是当初易明澜的事,后面她害了彭修多少妾室的孩子都姑且不提,易明澜那事,却是她们婆媳二人,甚至于连彭修都参与在内的。
如果让她狗急跳墙,当众把这事儿给抖出来,莫说是自己要受到牵连,万一被易明乐那个丫头咬住不放,只怕连彭修也要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孙氏心里飞快的权衡,脸上表情已经隐隐开始有了动摇之意。
昌珉公主察觉气氛不对,眉心死死的拧起,刚要开口打破僵局,却是对面的明乐先行开口,面露不忍之色的对孝宗道:“皇上,可否容臣女说几句话?”
“这是平阳侯府的家务事,易明乐,你最好不要插手!”易明心只当她是要落井下石,立刻出言阻止。
明乐却未理会,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神情恳切的注视着孝宗。
最近这段时间,孝宗的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宋灏身上,同样的,对她也颇感兴趣,犹豫了一下便是点头,“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是!”明乐微微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垂眸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易明真,惋惜的叹了口气道:“诚如明妃娘娘所言,今日这事儿是平阳侯府的家务事,我本不该过问的,可是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当日陛下意欲赐婚平阳侯和昌珉公主的时候平阳侯所说的话?”
孝宗拧眉想了想,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其他人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不解的看着她。
明乐停顿片刻,见孝宗没有开口的意思,才又继续道:“那一日臣女刚好在场,曾经有人提议要平阳侯停妻再娶,皇上日理万机,或许是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但平阳侯当时的话,臣女却记忆犹新,当时他说易氏是他的结发妻子,无论如何,要他休妻,都是万万不能的。平阳侯大才,恕臣女妄加揣测,他与易氏七年夫妻,难道对彼此的心性脾气能不了解?自家后院的事,臣女以为平阳侯也并非全不知情。”
“你的意思是——”孝宗的目光沉了沉,不由的暗暗提了口气,试探道,“平阳侯明知道易氏残害自家的子嗣,却故意加以袒护?”
“一派胡言!”昌珉公主怒声道。
“昌珉,你先退到一边去!”孝宗面色一肃,沉声打断她的话。
昌珉公主怎么都想不到明乐会去替易明真求情,不由的大光其火,但是孝宗的旨意她也不敢太过违逆,只能强压着一腔怒火,暂且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