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日他才会突兀的对她有所要求,所以在听她说要以交易利用的方式和他保持关系的时候才会是那样气恼而矛盾的表现。
许是那一日,他也被自己内心隐藏的真实情绪吓到了吧!
“你是痛恨那样的你自己吗?”明乐拧眉,言辞恳切而犀利的缓慢说道,“殷王宋灏,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步步算计,招招精密,确保万无一失,可是最后却突然发现,超出掌控的那个意外竟然会是他自己。”
越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的人越是容不得自己的计划行为有所差池,尤其是宋灏,他所谋所取非比寻常,脚下的路更是步步惊心。
这样的失误和变故足以叫他恼羞成怒。
“我只是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回头,你已经无迹可寻。”宋灏言辞坦荡的摇头,双目灼灼逼视她的目光道,“今天的事,我其实是可以事先将你支开,不让你涉身其中的,在回来的路上我也曾动摇犹豫过,可是最终,我还是又再我行我素的自私了一回,让你跟我一起涉险,卷入这皇室争斗漩涡里去。就算你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总要一厢情愿的留下证据,表明在我宋灏存在的时空里,在我的身边,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你。”
因为她的若即若离,他就越发的患得患失。
哪怕是她执意守着自己的心,不肯靠近他,哪怕是只在世人眼里做出一个假象,他也要一意孤行的让历史为证——
证明他和这个女子,曾经处于同一时空有过这样密不可分的交集。
这个男人,偏执起来,近乎能让人感知到一种近乎疯狂的气息。
明乐的心头巨震,直觉上她总以为宋灏这样的念头十分可怕应当远远的躲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底深邃幽远的眸光却又像是带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非但不想躲避,反而从心里升起一种探知的渴望来。
明乐下意识的用力皱着眉头,指尖却是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颤抖着抚上他耳后的伤痕,半晌,低喃一声道,“不疼吗?”
因为受伤的地方不方便包扎,又忙着赶路,所以宋灏也就只涂了一点金疮药了事,这会儿伤口已经逐渐有了要结痂的趋势,但是因为连日来被风尘感染,微微有些红肿未散。
明乐的指尖微凉,触上去,那感觉便越发的清明凛冽。
宋灏心头一颤,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明艳脸庞,突然觉得喉头干涩,嘴唇动了动却未能说出话来。
明乐的指尖若有似无的从他的伤口上寸寸抚过,然后才缓慢的收回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字字中肯道,“应该很疼吧!堂堂殷王殿下,金尊玉贵天下无双,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既然是委屈,你又何必?易明乐不过区区一介女子,最是世俗不过,只要您给我我想要的,我自是可以做您需要我做的任何事,不值得您这样自损身体,委曲求全。”
她竭尽全力的把话说绝,就只因为不想在这样危险的关系之下和他之间再拉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