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听着,一张脸逐渐黑成了锅底灰。
旁边的刘公公更是脸都白了——
再怎么说也是皇上派出去御林军,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谁敢公然对皇帝身边的皇家卫队下这样的狠手的。
一百二十个人,不是断手就的断脚,这——
这殷王也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宋灏!”孝宗按在桌上的手掌慢慢手握成拳,咬牙切齿的怒声厚道,“真是好一个殷王,仗着他的新皇的嫡子就越发的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来人,马上给朕来人,拨调两万御林军出宫,去把殷王夫妇绑上殿来,朕倒要问问他,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孝宗四声怒吼,已然是雷霆之怒的气势。
刘公公和彭修也急忙跟着跪下。
却是苏琦远惨然一笑,道:“请皇上三思,此事暂不可行!”
他的右臂被打断,因为急着回来给孝宗复命还没来得及接回去,此事只能无力的垂着,断骨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额上始终挂着冷汗,此事却也不得不压着心里恨意向孝宗陈情。
“从始至终殷王殿下就说的很明白,他这不是针对皇上,而是奴才等擅闯他的府邸踏坏他府中花卉才索要的赔偿。”苏琦远道,“并且从一开始他就不曾阻拦过臣等捉拿礼王夫妇归案,若是现在陛下再贸然派遣御林军前去拿人,怕是出师无名,要落人口实的。”
他原来的计划就是借宋沛逼宋灏出手,以便于名正言顺的制造一个拿人的理由。
宋灏是当朝亲王,先帝嫡子,不管背地里先帝再怎么不待见他,他的身份都在那摆着——
他是大邺王朝皇室的嫡亲血脉,尊贵无比。
当初自己以庶出的身份继位,就有很多的朝臣不服,所以这些年来他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找一个理由把这根眼中钉拔除,却都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宋灏才是皇室正统,如果他不能死于意外,那么想名正言顺的除掉他就只能冠以谋逆大罪了。
“你们是朕的侍卫,欠债最多不过还钱,他却下这样的狠手?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还当街行凶,他又将王朝法度置于何地?”孝宗心里终究还是不甘,这样的处心积虑,转眼就功亏一篑,“这样的暴戾无德,他不配为一朝亲王,朕要削了他的爵位,以正纲纪!”
“皇上,在这件事上殷王殿下虽然是做的出格了一些,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彭修说道,言辞尽量的恳切,“今日他以这样的手段折损了苏侍卫等人的手脚的确是德行有失,但归根结底还是苏侍卫等人有错在先,即便御史弹劾,拿到朝堂上也只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不了了之,至多也就是罚几个月的奉银然后责令闭门思过。如果皇上要因此而重责于他,怕是反而会落人口实。”
这样的道理孝宗如何不知道,只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皇上!”苏琦远也道,“是奴才等人的疏忽,办砸了这趟差事,不过依照奴才所见,殷王妃对礼王府的小世子和郡主很有些维护之意,应该不会真的撒手不管的!皇上是不是可以考虑在这上面再做做文章?”
“是么?”孝宗若有所思的略一沉吟,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
如果宋沛真的以毒害皇后而获罪,那么就一定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名,他的一双儿女也不能幸免于难,难道可以试一试用这个方法再逼宋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