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闻言,亦是心头一颤——
当时明乐会点名找上她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怀疑的,只是后来明乐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也便叫她把疑虑打消了不少。
见到芸儿失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纪红纱突然就笑了。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纪红纱道,语气刻薄而尖锐。
“公主——”芸儿迟疑着抬头看向纪红纱,不想话到嘴边却是突然话锋一转,咬着嘴唇正色说道,“他们没有证据,现在哪怕是怀疑,也只是怀疑的奴婢一个人,若是万一会有什么闪失,奴婢自会一力承担,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公主只要一口咬定了不知情,谁也不敢随便往您的头上乱扣帽子。”
纪红纱闻言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的皱了眉头,冷笑道,“芸儿,你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呢!”
“奴婢不怕死,只是恕奴婢斗胆,还得要提醒公主一句话。”芸儿说道,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纪红纱似乎已经料到了她想要说什么,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刚要阻止,芸儿就已经继续开口说道,“当初殿下将公主留在大邺是阴错阳差情非得已,这里毕竟不是久安之所,公主总有一日也是要回到我们大兴的,所以奴婢恳请公主,千万不要忘了贵妃娘娘的嘱托,也不要因为一念之差而做出什么忤逆之举来。”
心思被她拆穿,纪红纱的脸色青白交加,立刻就演变的十分难看。
“你这是要拿母后和二哥来压我了?”纪红纱反问,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吃人。
本以为芸儿会否认,不曾想她却是沉默着垂下眼睛。
纪红纱心头巨震——
就连芸儿这死丫头都敢于在她面前来指手画脚了?当真可笑。
“公主!”芸儿却是未曾理会她的情绪变化,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她的目光,字字清晰道,“奴婢知道您心里还惦记着殷王殿下,如今且不说他身处险境生死未卜,只就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殷王妃了,试问当初他对公主您若是有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情义,您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身陷囹圄不甘不愿的下场?所以哪怕是您有法子除掉殷王妃,只怕他也是不会回头了的,公主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了。你不如好好想想贵妃娘娘的话,娘娘是您的生母,还有二殿下,他们才是你唯一的退路和保障啊!”
芸儿苦口婆心,字字句句也是设身处地的在为纪红纱考虑。
然则纪红纱又岂是个会听人劝的?眼见着芸儿把她心里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一点一点抽丝剥茧的抖搂出来,脸色就越发的阴沉恐怖了起来。
芸儿心里叹一口气,爬过去拽住她的裙角,继续道,“公主,不要再把心力耗费在殷王那里了,您现在与其是和殷王妃在这里小打小闹的斗法,倒不如先完成了贵妃娘娘的嘱托。荆王殿下会现身这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且他在这里孤立无援,哪怕是真的会出什么岔子,孝宗皇帝为了掩饰太平并且对咱们大兴方面做交代,也只会尽力遮掩压下风声来。而公主您则不同,帮忙除掉了荆王殿下,日后二殿下登基,您就是不折不扣的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天下一切的尊荣和富贵,这所有的一切,难道比不得一个对您无情无义的殷王宋灏吗?”
一人之下,无限尊荣。
这样的诱惑力,的确是足够惊人。
纪红纱的心思微动,但是转念一想,目光之中还是滑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狠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