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你绑了常嬷嬷?”姜太后闻言只是神色平静的揉了揉眉心,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暴怒的迹象,反而叫几人觉得反常。
“是!”反应了一下,明乐说道,然后把他们怀疑常嬷嬷的种种依据,以及常嬷嬷对于此事的反应言简意赅的和姜太后说了。
说话间三个人都暗暗注意着姜太后的神色变化,可是自始至终她的神色都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平静。
“常嬷嬷,阿灏已经让人拖下去处置了。”最后,明乐说道,起身对着姜太后诚挚的屈膝福了一礼,“常嬷嬷虽然包藏祸心,但到底也是服侍了母后许多年的老人了,唯恐母后再见到她会平添伤感,所以在这件事上阿灏和儿媳就自作主张,先行把常嬷嬷处置了,还请母后见谅。”
姜太后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闭眼捻了两下手里佛珠,然后就远远的抬手虚扶了一把。
“罢了,你们也是一片孝心。这些年我也是年岁渐渐的大了,对于管理宫务方面多有些力不从心,看样子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姜太后道,说着停顿片刻,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叹息道,“哀家也是万不曾想到,常嬷嬷会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既然是证据确凿,你和灏儿做的就没错,不过后来,她可是还说过些什么?”
“没有!那常嬷嬷能够不显山不露水的在母后身边蛰伏这么久,想来也不会是个简单的,审也是白审的。”明乐回道。
“当时灏儿他们两个把搜集到的证据摆出来,她也不曾分辨什么,已经算是默认了。”庆膤公主道。
想着还是唏嘘不已。
姜太后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被人算计了这么久而一无所知。
“是啊,倒是我粗心大意了,竟然一直都不曾发现自己的身边还藏着这样的一个人。”姜太后略有所感的一声长叹。
诚然明乐是被她那一声叹息混淆了判断力,只就以为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于和常嬷嬷之间多年的主仆情谊多少有几分惋惜的。
可是后面转念一想才又觉得怪异。
这姜太后的反应,未免反常,似乎——
她是在有意无意的探自己的口风,想要知道常嬷嬷是否招认了什么出来的。
沉默片刻,庆膤公主又道:“皇嫂,虽然常嬷嬷什么也没说,但是按照目前的种种迹象显示,她背后都还应该有高人指点,否则她何故设这么大的一个局,在皇嫂你身边蛰伏了整整三十年。而且现在乐儿还怀疑之前在您身上种植双生蛊的凶手根本就不是宋沐,而是另有其人,宋沐只是那人用来混淆视听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姜太后诧异道,眉心拧成了疙瘩,随后却是不可置信的笑了出来,“谁会处心积虑的来算计我这么一个久居深宫的妇道人家?想想也觉得荒唐。”
“从乌兰大巫医那册子上面的记载,以及梁青玉给您诊断的情况来看,儿媳可以断定,之前给您下蛊的的确是另有其人。”明乐说道,满面肃然,仔细的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又对姜太后道,“按理说母后你大病初愈,儿媳不该再叫您劳心伤神了,可是眼下这事情却是蹊跷的很,又事关母后的凤体安康,现在看来,唯有揪出常嬷嬷背后指使她的那个人,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给母后种蛊的真凶。所以儿媳唐突,可否请母后您试着回想一下,早在三十年前,常嬷嬷到您身边的那段时间前后,可是和什么人结怨,或者起了大的冲突的?”
关于常嬷嬷身后那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明乐和宋灏的心里都已经有了计较。
只是因为没有发现那人要做此事的动机,并且也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也不好明着对姜太后施压,只能用试探性的口吻来探她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