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襄公主久居深宫,出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若是她有了中意的男子,必定也是高门显贵,可以经常出入宫廷宴会的名门子弟。
荣妃就算不看好,要反对也得要有一个明确的理由。
定远侯狐疑道:“是哪家的公子,难不成还是个纨绔?”
按理说自己的外孙女,眼光不该这么差的。
“不是!”荣妃脱口道,说着又慌忙打住,顿了一下就重新捡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竹笋鸡到小碟里让秋灵送到定远侯面前,然后才漫不经心的笑道:“她看上了人家,也得人家喜欢她才行。而且——我也并不看好那些高门大户的家庭,父亲您是知道的,靖襄的这个性子,哪里是会周旋那些人情世故的。”
“我们襄儿也不差,却也不知道谁家小子这么没有眼力。”这话倒是真的,让定远侯不信也要信,虽然心里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事情一笑就这样过去了,谁都没有再提。
一餐饭用完,定远侯感慨良多,从荣妃进宫,他们父女已经有二十余年不曾同桌用膳了。
荣妃亲自把他送到凤鸣宫的大门口,打发了轿子他出宫,一直目送轿子消失在宫灯映衬的夜路下都久久凝视,那目光真切,仿佛还能看到前一刻父亲的背影一样。
秋灵看出她的伤感,就上前提醒道:“娘娘,夜露就要下来了,先回吧,当心自己的身子。”
“嗯!”荣妃这才收回视线,转身进了院子。
为了安置靖襄公主,她把自己的寝殿让了出去,搬到了偏殿暂居,这会儿却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带着秋灵一路进去后殿,去看靖襄公主。
不曾想刚刚拐进后院的回廊就见靖襄公主被两个宫女扶着正要跨出门槛往外走。
“母妃!”见到荣妃过来,靖襄公主隔着老远就欢喜的唤了一声。
服了柳扬的药她就醒了,只是柳扬吩咐了余毒未清,让她继续服药还要休养几天。
荣妃见状,立刻就变了脸色,快走两步将她拦下,不悦的斥责道:“怎能起来了?不是叫你卧床休息几天吗?”
大病初愈,靖襄公主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小小的脸盘子,巴掌大的那么一点,荣妃看一眼她身上妆容,换了新衣也上了妆,可是水粉色的胭脂抹在唇上,就更将她病弱之中的虚弱给明显的衬托起来。
这个孩子,到底是个心思单纯没心眼的,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