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灏听了这话,也唯有在心里苦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了头,“那就后会有期了,下次见面,应当是可以把一切都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纪千赫的唇角勾了勾,不置可否。
宋灏见他不语,也就不再多留,径自起身往外走。
纪千赫手下落子的动作一滞,突然出声叫住他,道:“你别对本王的期待太高,事实上,本王并不是个值得你信任的人。”
“诚如王爷所言,有来有往的买卖罢了,谈不上什么信任。”宋灏莞尔,脚下步子略微一顿却未回头,径自走出门去。
外头的天光大盛,纪千赫手里的那枚棋子却是在指间摩挲良久,直至最后冰凉的玉石上头都沾染了他的体温也再迟迟没有落下。
半晌,他才呢喃着开口道,“随远,你说这个小子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庄随远不知道是何时回来的,此时正垂首站在他的身后,闻言却是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呵——”纪千赫突然就笑了。
他仰身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这一笑意外的畅快淋漓,凤目挑起一个弧度,另有一种倾城绝艳之感,轻狂妖娆到了极致一般。
这么多年,庄随远已经极少见到他这般肆意而畅快淋漓的笑过,看着竟然会有种恍然隔世之感,仿佛是又回到许多年前,他一身轻裘锦衣带着自己鲜衣怒马肆意山河之间的日子。
那个时候,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亲王,那个运筹帷幄,不惧放手江山的快意少年,那一幅画,那般色彩绚烂而斑斓,可是转眼之间就都已经成了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历史,蒙了岁月的尘埃,再没有人能够随便开启。
“王爷!”庄随远的眼眶不觉的有些湿润,再开口的时候他还是维持了一副恭谨微笑的表情道,“大邺的盛京传来消息,她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纪千赫闻言,却是无所谓的勾了下唇角,仰靠在那榻上闭目养神,指间依旧摩挲着那枚棋子,缓声道:“那就等着吧!”
庄随远看着他唇角那个微笑的弧度,也只能黯然摇头,然后恭敬的转身退了下去。
是日傍晚,因为纪浩禹全城搜索宋灏的事情,已经把整个京城翻了个遍,到处狼藉一片,鸡飞狗跳。
晚间纪浩渊找了机会匆匆入宫来见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