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信誓旦旦,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彭修身上,明乐着实想不到会有什么是足以威胁到她的东西,心里不免起了一丝狐疑的心思。
她的目光下意识的错过易明清朝后面的彭修看去,却见彭修眼中竟是露出同样疑惑的表情。
易明清心里惦记着彭修的伤势,却是没什么耐性再纠缠的,直接手一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红色绣金的残破布料来。
那布料的年代有些久远,质地已经很旧了,边角处还残缺了一块,虽然已经清洗过,但是上面仍是隐约可见一些干涸的血迹和污渍。
彼时已经日上三竿,山谷里吹出来的风燥热难当,掀起那布料一角。
明乐心中有些茫然的扫了一眼,而后面的彭修眼底的神色却是大变,瞬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嘶哑着嗓子大声道:“谁叫你乱动这些东西的,给我收起来。”
他暴怒的大声嘶吼,话音未落就想要扑上前去抢夺。
然则重伤在身,才走了一步就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旁边的密卫连忙将他搀扶起来。
明乐的目光落在那布料上,就只觉得上面图案似曾相识,时间回溯,她脑中突然有模糊的影像逐渐呈现,那一夜她在盛京城东的乱坟岗上和野狼争抢,最后捡回来的襁褓一角,赫然——
就是从这方布料上撕裂下来的。
当时她没能寻到浩心的尸首,只以为是被野狼分食,这些年,每每思及此处都是心痛难当。
作为母亲,她未能保全自己的孩子已经是无能,最后却连他的尸骨也未能妥善的安置,这份愧疚如影随形,成了多年以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脑海,明乐的心口突然剧烈一缩,脸色惨白的往后连着退了数步,目光定格在那张襁褓上。
恍然之间,她已然是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胸中万般情绪起伏,又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种诡异的力量牵引着,叫她不要去想。
易明清看着她的神色,唇角又再泛起一丝冷笑,道:“如何?现在,我可是有资格和你谈条件了?”
明乐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猛地抬头看向她。
她的目光审视,又带着无比慌乱的情绪,矛盾的厉害。
易明清冷冷的和她对视,不避不让。
明乐的嘴唇动了几次,最终却都仿佛畏惧一般,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脚下虚浮,身体都隐隐颤抖了起来。
“主子,您怎么了?”长安退回她身边,扶住她的一只手臂。
因为知道她和彭修之间是要解决私事,之前纪浩禹就一直远远观望,没有过来凑热闹,这会儿见着这边的情况似有不对,就试着打马往前走了几步。
明乐的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物,目光却是落在那方襁褓之上,眼中带着一种谁都无法理解的恐慌和疼痛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