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退后两步,咬着唇,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意来。
陈氏是这一次纪浩禹能不能扳回这一局的关键,如果他们人都进不去的话又如何能够成事?
那侍卫被她瞪了一眼,心里突然打了个突儿,不过眼珠子转了转,紧跟着就脖子一梗,越发跋扈的又推了她一把,“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将你做擅闯宫门的罪名给拿了。”
红玉被他推了个踉跄。
她本来就有些急躁,这会儿莫名受了闲气就不由的怒火中烧,刚要发作,后面长平已经收住缰绳,安置好了马车跑过来将她拽着后退一步,低声道:“别跟他们起冲突,这里不是地方。”
“可是——”红玉焦虑的跺脚,扭头看一眼重兵护卫的宫门,焦躁道,“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我家王爷——”
那侍卫见到两人争执,眼底就跟着闪过一抹精光,大声喝道,“还不快走,这里是皇宫,是由得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吗?扰了宫里的贵人们?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待?”
盛气凌人,仿佛故意挑衅一般。
红玉胸中怒气正盛,一时按耐不住就要去摸腰间的软剑,却被长平一把按住。
“你没听出来吗?他这是在故意激你。”长平道,眼见着那人就要过来,赶紧把红玉远远的拉开,压低了声音劝她道:“现在整个皇宫都在肃王的掌控之下,你要是真在这里动了手,他们绝对是要栽荆王殿下一个闯宫行刺意图不轨的罪名,是非黑白,你要如何分辩?”
红玉闻言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那侍卫的举动的确反常,若是放在平时,即使不肯放她通行,态度也不至于如此。
“是我莽撞了!”深吸一口气,红玉道,忧心忡忡的环视一眼周围高耸绵延的宫墙,“那现在要怎能办?就算我们把人带来了,如果连宫门都进不去的话还不是白搭?”
“你别急!”长平眨眨眼,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有办法。”
红玉一愣,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长平莞尔,意有所指的回头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我们两个人的身份低微,是没资格和这些守卫理论什么,可还有人不同呢!”
红玉越发的困惑。
长平却不再解释,转身回了马车旁边,撩开帘子把里头坐着的前太子妃陈氏请了出来。
现如今整个东宫满门都已经被贬为庶人,陈氏只做了普通妇人的装扮,一袭素白的裙衫,鬓边一朵白色的绢花,相较于当初风光无限的时候,她的容颜已经略显出几分憔悴和苍白,只是眉目之间却有一种经过岁月打磨积淀下来的从容和气度。
一场生死大劫之后,她的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此时整张脸孔上连半分的表情都没有,目光冰冷而晦暗,带着毫不掩饰的深刻的嘲讽。
“娘娘,后面的事就劳烦您了。”长平道,对她的态度还是十分的客气。
“我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而且也担不起你这劳烦二字,各取所需罢了。”陈氏冷冷说道,话音未落已经举步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她的眼光冰冷而锐利,在旁人无从窥见的地方却尽是无奈和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