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四伏的质问,偏生的他却用了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提出来。
诚然,依着他的为人,如果猜不透今日这一场婚礼之中的玄机才会叫人奇怪。
横竖是到了开诚布公的份上,宋灏也不和他打马虎眼,同样神色坦荡的朗朗笑道:“成与不成,都要试过才知!”
话音未落,却是端着茶水的新娘子袖间一支冷箭飞出,直刺纪千赫的喉头。
纪千赫的目色一寒,在棋盘上的手臂骤然回撤,便是听的铿然一声脆响,那袖箭锋利的尖端恰是撞在他指尖夹着的一枚白色棋子上。
棋子碎成粉末四散了开去,新娘子手中随即吐出一把利刃,却是不待她有所动作,已经被踢出去老远。
茶水落地,在地毯上发出刺啦啦的响声,升起一股难闻的气味。
不用想也知道,那茶水里是加了毒的。
新娘子的身子砰然撞在远处的门板上,门板哗哗乱响,她头上盖头飘落,穿着嫁衣的女子却不是准新娘长平,而是红玉。
纪千赫的那一脚不轻不重,红玉连着吐了两口血,只按着胸口瘫坐在地上起也起不来。
而在红玉出手的同时,立在宋灏身边的柳扬也已经拔剑朝纪千赫刺了过去。
庄随远就在边上,自是不能看他得逞,立刻出手迎敌。
宋灏没动,纪千赫的目光突然一沉,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就在这时长平已经从门外跑了进来。
芸儿去搀扶红玉起身,长平只是目光冰冷远远的盯着灯影闪烁之下那面色平静而无丝毫异动的男人。
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远远的看着纪千赫。
纪千赫的目光瞥了眼碎在脚边的茶碗,心里突然警铃大作,片刻之后,不可置信的冷笑了一声出来,“只凭这种伎俩,你们就以为奈何的了本王了吗?愚不可及!”
长平只是看着他,一声不吭。
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悲怆,但更多的是冷漠和决绝。
宋灏这时才是抬掌一压案上棋盘,棋子纷乱,往天空中扬成一片,他抬手一掌便是直击纪千赫的胸口。
旁边正在和庄随远交手的柳扬却是急了,惊呼道,“王爷不能运功,那茶水和袖箭上啐的毒物相佐,会损伤经脉,运功会加快毒素发作的。”
长平用的毒,自然不会是蛊毒,哪怕宋灏和纪千赫身上都带着灵虫也无济于事。
然则宋灏手下的动作却是没停,直朝着纪千赫身上拍去。
纪千赫似是有些犹豫,眉头皱起,仿佛在权衡利弊,直到宋灏一掌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才仰身往后错过,同时抬手抵住宋灏的手腕。
明乐听了柳扬的话,心里突然一紧,扭头递给长平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身上旧疾复发还没能完全复原,发作起来,会比王爷快的多。”长平道,却是没有给出抑制毒素发作的法子。
若要用毒药来对付纪千赫,铁定不能成事,她便只能用这样一个法子钳制住他。
诚然,在这里面,宋灏是诱饵,若不是有他在身侧分散了纪千赫的注意力,纪千赫势必警觉,也不会着了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