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这药没关系吗?它药效已经过了吧?”谈让问。
“先不说药的事。”七先生沉吟,“她封住了你眼睛的经脉,得先冲开才行,先能看见再说吧。”
“阿让能看见啊,那太好了。”周璞高兴的很,他一直以为小瞎子是有什么要紧的毛病,没想到三言两语的就能看见了。
“你以为跟治痔疮一样轻省吗?”七先生瞅他一眼,“少说得小半年吧,唉麻烦,早知道能遇上她儿子,我就不教她了,还得我来收烂摊子。”
“……”
谈让现在还跟做梦似的。
“这样吧,你先给我找个落脚地方,以后小郎君每隔三日来一回,至于药里的毒性如何去除,我还得再想想,但是不一定想的出来。”
“……那,那想不出来怎样?”周璞比谈让还忐忑。
“能怎样,等死呗。”
周璞:“……”
七先生叹气,“这药可致人暂时失明,但喝多了照样能真瞎,有可能我针灸半年,你还是看不见,这也是难说的。”
敢情白高兴了,小瞎子还不一定能看见。
“那他到底会不会死啊?”周璞不放心的追问,想说如果七先生救不了,他豁出老脸也得去洛阳城找御医。
“哎呀,死不了死不了!”七先生没好气,心说他活该长痔疮,话真多。
死不了就好,大不了一直瞎,反正他现在也是瞎的,周璞放了心,立刻吩咐人去安排住的地方。
“小郎君你先不忙走,我给你扎两针试试。”七先生把谈让摁在座位上,从身上的破口袋里掏出一把子针,随便擦了擦就扎上了。
谈让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他自从做了那个噩梦,就对针有心理阴影,而且这七先生下手没轻没重的,有点疼。
“七先生,你跟她——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
七先生扎完了针才开口,“你如果是她亲生的,那就是怀着你的时候。”
“?”谈让懵了,“你说她那时候有孕?”
“我不至于连有没有孕都看不出来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能仔细想想那是什么时候吗?”
七先生上了年纪忘性大,更不爱动脑子,烦躁的抓抓脑袋,“记不得了记不得了,哎呀烦,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连饭都吃不饱,要不是看她可怜,我才懒得救她。”
兵荒马乱?谈让想了想,估摸着应该是前朝灭亡,今上夺江山的时候,大约就是十六七年前,算算日子,那个孩子很可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