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似乎真的柔善可欺。
“如今你我既已成亲,不论何种原因,我都不会在计较,此后你行好你的分内之事便可。”男子越说,眸子中的寒气越盛,似乎下一刻可要控制不住将手移上她纤细的颈子。
刚才掌心中的温热,犹然在手,他试着握紧了手掌,可到底什么都没做。
她身子畏缩的往后退了几分,在男子的目不斜视的注视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颔首,算是勉强应了男子的话。
男子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冷淡了,他眉头有些不自在的一皱,将桌角一旁的书拾了一两本,拿在手中,冷冷淡淡的交代下一句:“我去进学。”
语毕,便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
他一走,这原本就冷清的屋子,显得更加的空旷孤寂。
偌大的屋子,顿时只剩下她一人。
风凄然的吹过,就连外头照进来的日光,都显得格外的阴森。
那个自称她夫君的男子一走,她也顾不得自己身子上的痛意,飞快的从床上跳下来,找到了屋内的一面铜镜。
铜镜打磨的光滑,一瞧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她撑着身子,看着铜镜中容貌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的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用手,碰了碰,顿时就叫她吃痛的闷哼出来。
她咬着牙,看着往日依旧熟悉的眉眼,到底没忍住,挥手便将一旁的椅子,直接扫落在地。
椅子倒下,发出砰的一声响,似乎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抖动,就连梁上都有少许的灰尘落下。
想她堂堂琅邪沈家的嫡女,怎么会流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容貌被毁?嫁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
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被气得满目通红,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狰狞,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可除了刚才的失态,她再也没有其他的过分举动。
一直盯着铜镜的里的人,直到眼酸的要留下泪来,她才眨眼停下,重新回到了那张罗汉床,身子笨拙而僵硬的爬了上去。
刚坐好,她就觉得手臂疼得厉害,她挽着袖子一看,便瞧见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全是一道道的伤痕,就和脸上的一样。
不过脸上的伤已经有些淡,可手臂上的却刚刚才结痂,这么一动,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又重新崩裂开,渗出了几分血来。
她面无表情的重新将衣袖拉下,双眼无神的盯着被她用镇纸压住的纸笺。
如今已经到了冬日,她明明记得,她被人从山崖上推下去的时候,不过才刚刚入秋而已……怎么会,过得如此之快?
好像她不过睡了一觉,醒来便是物是人非。
还有将她逼退下山崖的那人……她死死地抓住手边的纸笺,几乎都要将纸笺揉碎在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