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跪在地面上向上头的两人请了安之后,嘉宁帝便笑眯眯的让内侍给自己塞了一个红包,这是民间的礼俗。
她握着,又笑着磕下:“多谢舅舅,舅母。”
“这孩子就是太见外了。”皇后笑着让宫人将她给扶了起来,“你瞧这两浑小子,得了本宫和陛下的红包,一点表示都没有。”
卫隅闻言,只是温和的一笑,并未接话。
沈梨闻言又笑:“那肯定是因为,殿下和王爷早就向陛下和娘娘谢过了,哪像宜姜,今儿都是十六了,才进宫给陛下和娘娘磕头请安。”
“你这孩子。”皇后招手让她上前,她拉住沈梨的手,觉得手中的那温度太多冰寒,便又将自个怀中捂着的暖炉给塞了过去,“身子不好,就在府中好生修养,下次可不准乱跑了。”
嘉宁帝也瞧着她:“就是,你若是真觉得在府中太过无聊,刚巧后日便是冬狩,你随着朕一块去。”
“宜姜倒是愿意,只怕爹爹和娘亲不让。”
“这事朕给你父亲说。”嘉宁帝慈和的笑着,“倒是你,今年都快十八了,可有什么心仪之人?给朕说说,若是合适,那朕便直接给你做主了。”
底下,卫隅听见后,下意识的就抬了头,目光淡漠的落在了沈梨的身上,久久不动。
沈梨一听,顿时就耷拉着脑袋叹气:“陛下,我这副身子,不论嫁给谁,都是谁倒霉,我可不愿我日后拼死拼活剩下的孩儿,唤别的女子娘亲。”
“大过年的,又在说什么傻话!”嘉宁帝瞪她,“朕听闻,这次随着大燕太子来的有一人,便是温家的,温家是闻名天下的医家,那位更是济世堂的少堂主,你好歹也让人先给你瞧瞧。”
“就是。”皇后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意有所指的笑道,“苏烬那孩子至今都还未娶妻了。”
苏烬?沈梨听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荒唐的厉害,若是她俩真的成了亲,只怕苏烬后院不宁,要被她给折腾死。
沈梨心思活络的紧,可面上却浮出羞怯笑容来:“宜姜不曾想过此事,娘娘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
皇后盯着沈梨的绯红的耳根,满意的促狭一笑,也没点破,只是心中也有一个底。
“冬狩,大燕的使团也会去,到时候朕便让他给你瞧瞧。”嘉宁帝又道,“总归是多了一分希望。”
“宜姜谨遵圣喻。”
三日后,便是冬狩。
嘉宁帝定下的地儿,是在离金陵城不远的一处皇家猎场。
寒风凛冽而起,冬狩的队伍自山脚出现,尔后徐徐往上。
沈梨同卫卿坐在马车之中,行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更是与姬以墨几人相隔甚远。
她百无聊赖的用手撑着下颌看向外面萧条的景象:“娘亲,一会儿到了之后,我便在营帐中歇息了,你替我给陛下说一声吧。”
“你身子还是不舒服吗?”卫卿关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没。”沈梨摇头,“只是不想动罢了,这般冷的天气,就该在屋内呆着,做什么要跑到这般荒郊野岭的地儿来围猎。”
“如今是冬日,也围猎不了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