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微微笑着,攥着书信一角的手,不自觉的狠狠用力,就像是钳着那人的脆弱的颈子一般。
“宜姜。”见着时辰差不多,南宵引在外面唤了一声后,便让南幽扶着他跨过门槛进了屋。
沈梨此时正坐在圆凳上,手中还抓着那些零散的书信,听见虚浮的脚步声后,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尽皆掩下:“你来了。”
听着她如今在平静不过的声音,南宵引心中不但没有半分平静,反而还难受的厉害。
他搁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之后又握紧,如此往复了几次之后,他才道:“权力博弈,向来如此,你莫要如此。”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冷罢了。”沈梨将手中的书信全都一一捡回了铁匣子中,“我沈家何曾对不起他们卫家了,竟然要这般处心积虑的断我沈家的血脉。”
南宵引瞧着她冷淡的面容,万分担忧道:“你不会想要回去做什么傻事吧。”
“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你觉得我像是这般人吗?”沈梨冷笑着,将铁匣子合上,重新用锁给锁了起来后,她便反手搁在了铁匣子的上方,不轻不重的敲击了下,“这个便给我吧。”
“我想要带回去。”
“你想做什……”不等南宵引问完,就被沈梨冷声打断。
“南少主,我的事你就别再多问了,这个便当你的赔礼吧。”沈梨目光冷淡的直视着他,“两年之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从此我不会来寻你们南家的麻烦。”
“但相对的,我的事你也别在插手。”
南宵引面上的笑容一凝,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他凝神了片刻之后,缓缓地点头:“好。”
“只是,卫隅没有你想得那般无害,他暗中的手段可多着了,你要小心些。”南宵引叮嘱道。
“多谢。”沈梨拱手。
春光从侧面的窗棂照了进来,洋洋洒洒的落了满屋,自然也将沈梨给笼了进去。
光晕中,他也只能隐约瞧见她秀致的轮廓和莹白的肌肤。
“时辰不早了,我让南幽送你出城吧。”南宵引将眉眼舒展一笑,如同优昙花盛放,妖冶入骨,亦是风流灵秀。
沈梨道:“劳烦了。”
南宵引身子骨不好,根本无法亲自从沈梨出城,就连出府都勉勉强强的。
可纵是如此,他还是强撑着亲自将沈梨送到了影壁。
他坐在轮椅上,脆弱的脖子仰着:“宜姜,此一去不知何时再见,望君珍摄。”
沈梨回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在她印象中,南宵引一向风流肆意,绝艳入骨,何曾有过这般孱弱的模样,她这么一瞧,也不免就多瞧了几眼,心下也颇不是滋味。
她拽着缰绳,微微颔首:“你也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