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卫隅,自然是将自己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沈梨的身上,见着她的动作,卫隅心中倒是多了几分了然,他笑着将茶盏搁下,对她道:“你这儿的茶,似乎有些潮了。”
“多久的茶叶了?”
“不知道。”沈梨答得干脆,“这些日子,府中都没什么人,这些茶许是去年剩下的陈茶吧。”
“今年的新茶了?”
沈梨笑:“许是没有吧。”
这话怎么听得都觉得辛酸。
卫隅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你这是在怪孤?”
“殿下是何许人也,臣女怎么敢怪殿下呢?”
“口是心非。”卫隅面色极淡的下定论。
沈梨浑不在意的一笑,倒是让一旁站着的伺候的阑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恨不得在沈梨出口之后,立马就跪拜下去,请求太子殿下的原谅。
但身为景阳候府的人,她这一跪,便是折了侯府和她家郡主的面子,纵然在怕,阑珊也是站得笔直,生怕因自己给她丢了人。
沈梨又笑,带着些许的纵容:“殿下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卫隅却好似对她这些说辞不太满意,他动了真格,也是有几分想要较真的意思。他将身子前倾,将手都搁在了案上,带着玉扳指的手指格外的醒目。
其实他们两兄弟都挺喜欢带玉扳指的。
沈梨的目光也从他手指间的玉扳指中掠过,他手指上带着的这一枚玉扳指,其实已经有些年代了,上面看见一些细小的陈旧的裂痕。
在玉扳指的一角,甚至是还有一小块的缺角,不算明显,若是仔细也能瞧见。
瞧着沈梨的目光在他的玉扳指上流连,卫隅笑着伸手将玉扳指取下来,干脆就递到了沈梨的面前:“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沈梨笑着点头,这玉扳指是当年卫隅弱冠之时,她千挑万选来送他的,那时候她们已经有了亲事,送这个倒也不算什么私相授受。
“你送我的。”卫隅眷恋的拂过玉扳指,“可惜,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陈年旧事。”沈梨道,“殿下无须再提的。”
卫隅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温柔:“怎么能不提了,这些事于你而言,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可于我而言啊,宜姜你……”
“却是——”温柔旧梦。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沈梨也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来。
大抵,不是自己想听见的什么话。
对于这桩事,沈梨是很想直接敷衍过去的,可无奈有人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