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病重时,他索性直接在外面住宿,十天半个月都曾不回过府,就跟着外面一帮狐朋狗友厮混。
后来父亲病故,过了头七,二弟才醉醺醺地晃进了大厅,眯着醉眼看头顶挂着的白灯笼,还开玩笑问:“家里死了人,谁啊,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他改邪归正,收拾起心思干正事了,结果这节骨眼上又出了事。
简照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
简照笙刚到金銮殿,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小福贵笑着将他拦住,又歉然道:“皇上吩咐了,就算是太后娘娘过来了,也照样不见。”
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孝子,这天下也就太后敢捏着他的耳朵教训。
这会儿,皇上却是连太后都不见了,可见这怒气有多大。
简照笙心里没了底,就道:“燕王和萧家的少爷都进去了?”
小福贵道:“和简二公子一块进去了。”又想起来,“京兆尹林大人也在,他是跟着皇上来的,进去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吧。”
一听到林琮也在,简照笙心里一沉,无心再谈,就朝他道:“多谢福公公了。”
小福贵虽然在皇上身边伺候,年纪轻,道行浅,但胜在长相喜庆,圆圆白白的一张脸,看着就舒服安心。
这会他笑着道:“甄侯客气了,您也别担心,这件事我也听说过。”他特地压低声音,“压根没有简二公子的错,皇上招他进去也就是问问情况。”
简照笙点点头,眉头有些松动,正要说什么话,冷不防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巧啊,在这里又碰见甄侯了。”
一听这声,简照笙心里暗骂,敢情又是这瘟猴子!
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萧大司马客气了。”
萧飒大摇大摆地走上前道:“我的亲弟弟为了你的亲弟弟,都和燕王干起架了,你我还客气什么?”
简照笙淡笑着,心内却已腹诽千万遍,他跟着瘟猴要是能攀出交情,世道就乱了。
“外头的流言真假掺半,都是糊弄小孩的,”语气一顿,简照笙接着又笑了,“萧大司马身居高位,见多识广,千万别被这种污言秽语蒙蔽了眼睛。”
萧飒当即扯出一抹冷冷的笑。
敢情这明里暗里的,嘲讽他跟幼稚的孩童一样。
好啊你这个破落户,今天胆子倒是肥了,敢顶起嘴来!
他这心内越气,面上越是笑着道:“那可不一定,前段时间你这亲弟弟不是还专门跑到了我府上来做客。”
说到此处,笑意更是深了:“他可是和我那二弟处得非常愉快,说不定,今日这事还真和外面传的一样。”
这厮拿自家兄弟开刀,自己更要不动声色,简照笙微笑道:“萧大司马今天说的这话若是传到了外面,指不定外面会怎么传你和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