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笑着走近,注意到他面前积累的一堆案牍,就更笑开来了,忙歪着身子凑近道:“难怪最近这段时间见不到四哥,原来都躲在书房里处理公事。”
他见楚辜不接茬,一心只扑在自己的事情上,就继续在他耳边聒噪:“话说起来,自从上次承伯公府的事情过后,父皇可是越来越看重四哥您了。”
射进窗内的浓阴日影都被他遮了大半,楚辜看字实在模糊,于是移开视线看向他,蹙眉道:“挨得近做什么,旁边给你留着座。”
“还是四哥贴心。”七殿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其实兄弟二人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七殿下眉眼于细致处发生了一点变化,张开了些,面部轮廓的青涩也少了些,楚辜虽然比他年长几岁,也是个容貌昳丽之人,但是这些年来,他惯是冷淡神情,眉眼里的冷峻也快成了他独自的特质。
这会儿,楚辜就看出了七殿下来的目的,却是隐而不说,引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七殿下倒也不扭捏,当下笑嘻嘻地承认了:“现在外面都说简锦在燕王府上,这事我听得稀罕,可是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还是得要来亲自问问四哥您哪。”
他的语气无不嬉闹,惯是和宫外的世子哥们玩笑习惯了,这会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楚辜,一时没有改正过来,等到话一说出就有些后悔了,暗自打量起他的神情变化。
楚辜也并非无情冷酷之人,知道这个弟弟的脾气秉性,就用了种戏谑的口吻问道:“敢情你把我当犯人审问?”
七殿下一听当即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大意,半是笑着半是认真:“四哥,我哪敢啊,如今眼看着您要被父皇重用,我巴结您还来不及,只是好奇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我的。”楚辜说道。
这话说得含糊,七殿下却认真的想了下,忍不住问了:“看您的意思,真把那个纨绔杂种接进来了?”他无不诧异。
楚辜听到他讲粗话,微微揪了下眉头。
七殿下没有注意到这抹细微的表情,就想知道真相,偏偏楚辜老是拖着,难免急得拍大腿:“四哥您好歹给个实话。”
楚辜没什么好否认的,吐露道:“进了。”
七殿下惊得瞪眼:“还真进了,四哥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一触及他的眼神,立马收敛起讶然失态的情绪,小心翼翼道,“四哥您以前不是看不起这个简锦吗?”
楚辜放下书卷,反问道:“我有吗?”又微微挑了下眉头,话锋一转,“有这闲功夫瞎想这些,倒不如想想你自己。”
七殿下心虚地笑了笑:“我最近好得很,就不用四哥费心了。”
楚辜用着笃定的口吻说道:“既然过得好,今日何必专门跑到我府上。”
七殿下笑得更虚了:“四哥,您都知道。”笑容里不免带了几分讨好,几分犹豫,“您既然都猜到了,我也就不拐着弯了,今儿个我来就是想让您到父皇面前求求情,打消了要跟萧家亲的念头。”
楚辜想得比他坦然开阔些,淡淡道:“皇上现在只是有这个意思,最后未必说得成。”
“就该趁现在是个苗头赶紧掐了,省得到时候没辙后悔半辈子。”
七殿下打心眼里讨厌萧茹,这份厌恶平日里不流露在表面,当萧茹主动示好时,他还能淡定接受,可自打听说父皇竟然起了那心思之后,他就不淡定了。
现在七殿下视萧茹简直如洪水猛兽,见着就绕道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