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雪知道她惯是爱耍这种小孩子脾气,连忙笑着重新拥她入怀。她再次推开,他再次拥上去。
如此反复三两回,真是什么气都没了,最后公主粘在他怀里不肯撒手了,声音糯糯的:“你说清楚了,到底对他存着什么心思,是不是真念着他了?”
“你这小脑袋瓜子想哪里去了,”薛定雪轻轻拧了下她的鼻尖,眼神宠溺,“我之所以注意他,是因为他不是个普通人。”
公主却是会错了意,满不在意地哼声道:“他是大晟的世家子弟,我还是古兰的长公主,要真论起来,我的身份还比他高出一截,比他还不是普通人呢。”
薛定雪笑着问:“谁说他是大晟的人了,保不准他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事,被人贩子从古兰带到了大晟,之后又被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收养。”
真正做了一个大晟的百姓,一做就是十几年。白驹过隙,物是人非,其中掩藏的故事没多人知道。
这些话这些心思,他没有告诉她。
公主一开始听着以为他是胡诌的,可相伴的两人是清楚对方的脾气语言,他绝对不会在这浓情蜜意的当口说起这些荒唐事,那么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就知道你不信,可是我说的这些话的确是真的,”薛定雪轻声道,“这个简锦不仅是古兰人,血液里流着的一脉也是与你相同的。”
公主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这么会这样说?”她父亲是古兰国的皇帝,母亲是皇后。要是血液里流着相同的一脉,那该待在皇宫里,怎么好端端地来了大晟这里?
薛定雪不答反问,看着她问:“你后背上是不是有一块胎记,大约指甲盖大小,淡青色的。”
公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及这个,目露困惑,随即心里惊然一转,脸上瞬间露出了吃惊愕然的表情。
她一下子捂着嘴压住叫声,好一会儿才对准薛定雪的视线:“你是说,他也有这么一个胎记?”
她忍不住再次问道:“可是……可是他是个男孩子,这男孩子……当初死的是个女婴,性别对不上,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薛定雪说道:“你再仔细回想一下。”
公主慌慌张张地想着,惊然发现脑海里的简锦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眉眼虽浓,却因为娇嫩的年纪,有种化不开的柔。
当时她还纳闷,怎么一个男孩子生得这般阴柔,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心里十分鄙夷。
如今想来,却是一点点对应上了。
公主满是愕然地看着薛定雪,集聚十几年的狂喜一点一滴涌上来了,眼眶里瞬间冒出一层泪花儿。
她也顾不得抹眼泪,只顾着问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他……她怎么又活了,怎么又忽然到了大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竟然……遮掩起了女儿家的身份。”
薛定雪抚她后背:“其实她一直都或者,当初给皇后接生的产婆故意把她说死了,后来偷偷交给了一个叫欢娘的人,这个欢娘抱着她去了大晟,接着便隐姓埋名,做起了一户大人家老爷的姨娘。”
说起往事,他亦是忍不住唏嘘:“或许欢娘忍不住把所有的事告诉给了丈夫,他为了事情泄露,便对外宣称是个少爷,所幸,往后的日子里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古兰皇宫本藏着无数隐秘的事,然而到了大晟京城里,富贵人家又潜藏着无数的故事遮掩。
一环扣着一环,谎话套着谎话,如今要解开,还需要花上好大的力气。
公主忽然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道:“十七,我想见她。”她的血液里流着的是古兰人的血,骨子里的性子印着古兰皇室的记号,在外流浪了十几年总该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