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拿走她座椅的男人却不依不饶,拦住她坐下,笑着道:“今儿个是雪均馆招学的日子,简二公子怎么也跟着来凑热闹了?”
古往今来爱凑热闹的都是些乌合之众,如今他说她来凑热闹,无非是暗暗讥讽她自不量力,想靠着不入流的才学入雪均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简锦淡淡道:“你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男人闻言大笑不已,不仅是他,就连堂屋里的人听见简锦这话,也一同纷纷哄笑,露出轻蔑看好戏的神情。
“大家都在笑什么呢?”蓦地响起一道男声,堂屋气氛更是一热。
男人听见这道声音立即望过去,含笑拱手道:“萧二爷来得正好,咱们正在跟简二公子说笑呢。”
萧玥一屁股坐在简锦隔壁座上,笑着呷了口茶:“你们都说她了些什么,怎么我瞧着她脸色不大对劲,到时候可别耽误了人家的考试,甄侯找上门来。”
简锦感受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投过来,不由轻移双手,悄然遮住系在腰间的锦囊。
萧玥轻挑眉梢,有抹幽然敛于眸底。
堂上一干人哄笑。
“甄侯可是京城里有名的好脾气,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跟我们别扭起来,萧二爷你这招可吓唬不到咱们。”男人和旁边一干同伴极尽取笑。
萧玥目光特意转过简锦,却见她神情自若,眉眼冷淡,犹如僧人入定不受丝毫干扰。
萧玥悠悠道:“这可不一定,俗话说长兄如父,甄侯可巴巴地盼着咱们的简二公子能成龙成凤,好不容逮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们若真毁了简二公子的考试,甄侯一气之下说不定都能告到金銮殿上。”
他这话明着像是玩笑话,可谁都能听出语气里的讥诮嘲弄,一时堂上笑声纷纷,有人出声附和:“说得对啊,甄侯脾气是好,就有一点不好,出了一点事就想着要告到金銮殿上,皇上维护他一次也就罢了,偏偏他还真以为皇上偏袒他,整日进宫,时日久了皇上不恼才怪。”
他话中已然牵扯到简照笙,而且语气还带着取笑的意味。一直没出声的简锦这才稍抬眼帘,定定地看住他。
说话这人正是刚才抢她座椅的男人,是吏部顾侍郎的公子顾铭,惯爱见风使舵,如今堂屋里也只有萧玥最大,他便立马瞧准局势,都以萧玥为首是瞻。
简锦淡淡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铭她脸色微起波澜,心下得意,面上却故作不知:“我说的是人话又不是狗话,简二公子问我这话,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只听得懂狗话?”
简锦蹙眉道:“你好好说话,我不想和你开玩笑。”
顾铭故意问旁人:“我在开玩笑吗?”问了一圈都是摇头,而后才看向简锦,冷笑道:“这回倒是我想问问简二公子,你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又是什么意思?”
简锦见他故意找茬,也知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便淡淡道:“我说话没带什么意思,希望你别误会,只是有一点我想说清楚,既然大家都是来考试的,往后在雪均馆中肯定有我们当中的几位。”
说到这里却是轻轻顿了顿,却是说道:“个个才华无限,前途非凡,只是若没有相配的品行道德,日后走上仕途也会中路折腰,自毁锦绣前程。”
她说得语义模糊,也不知在指谁,萧玥笑而不语,作壁上观,但顾铭却误以为她嘲笑自己,骤然被激怒,当即破口大骂道:“简锦,你这话是拐弯抹角骂我不得好死是吧!”
“我没有这样说,也没有这个意思。”简锦好笑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顾铭冷笑道:“事到如今,简二公子还想抵赖不成?就算你真想要抵赖,在场人的耳朵可不聋,都听清楚了你是怎么侮辱我的,什么自毁前程,半路折腰通通都是你在狡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