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听他们的来头立即恭敬行礼,简锦注意到他们行色匆匆,且去的方向是喜堂,不由问道:“你们要去何处?”
侍卫道:“后院起了火,可疑人还未寻到,林大人担心宾客安全,特地嘱咐我们围住喜堂,保护众位大人的安危。”
简锦望了眼不远处燃起的火舌,故作纳闷道:“后院何处起了火?怎么看这个方向,好像是喜房。”
侍卫有些踌躇道:“此事为林府家事,恕奴才不能直言。”
简锦冷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起火的地方藏着连城珠宝不成?我的眼睛还没有瞎,睁得清楚,起火烧的分明是我妹妹住的那地方!”
说着便要前去看个清楚,随后与侍卫纠缠在一起,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蓦地响起一道阴冷低沉的嗓音:“不用去了,我把她抬过来了。”
不知何时一身大红喜服的林琮站在他们附近,精心装扮好的玉冠歪斜一半,头发一缕一缕地散出来,脸上更是狼狈,乌黑的烟痕划在脸上,显然是因为冲进火场才留下的污垢。
简锦没想到他会还冲进火场,一时微怔,目光不经意落到他身后,才注意到他身后几个下人正抬着一具裹着白布的担子。
她看着担子上的白布,中间微微隆起,显然是她怀胎多月的孩儿,不禁颤声问他:“这,这是什么?”
林琮阴测测的眸光盯着她,启唇道:“你妹妹的尸体。”
简锦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跑到担子跟前,看到白布上头露出的一缕缕黏在一起的头发,双腿似软了般险些跪在地上,她一把揪住白布的角,有种要掀翻而尽的气势,却被侍卫按住肩膀。
林琮在她身后冷冷说道:“人都已经死了,你何必再去惊扰她的亡魂。”
简锦骤然回头,狠狠地盯着他:“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妹妹?”
林琮似被她眼里的恨意所惊,心里忽的一刺,收起阴沉打探的眸光,轻声道:“事出突然,我并未想过要害她。”
细细听来,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许是被烟气和火给刺的。
简锦却不信他这话,使了好大的力气挣脱开侍卫的钳制,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她眼眶泛红,泪水隐隐,声音更是低哑:“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你却害死她,也害死你们的孩子,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侍卫见林琮被她拽住,忙上前来推开简锦。
林琮却哑着声道:“下去。”侍卫退到后头,他却移开目光不再看她,视线空落落地投在一望无际的天幕,有种空然的孤寂:“她腹中的孩儿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简锦似乎觉得难以启齿,轻轻一顿,低声地咬牙切齿,“除了你,谁与她有过肌肤之亲,是那个沈乔鸿吗?”
蓦地长廊尽头出现一批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大步走来,脚步纷沓杂乱,将简锦的话盖住大半,林琮此时思绪有些恍惚,一时也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又或者根本不懂她这话,泛着红血丝的眼里露出微微的迷茫,困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锦不喜他这般作态,微微一嗤,话里带了不屑:“他们从来恪守本分,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是你,是你毁了流珠一辈子的幸福,如今还害她枉死!”
犹如重锤狠狠打在他心口上,林琮踉跄后退,眼睛也睁得老大,满是愕然和不可置信。
“二弟,这,这……”简照笙带着甄侯府的奴仆过来,看到担子上裹着的白布,那边缘露出来的红衣裳,亦是眉头紧皱,大吃一惊。
简锦不再和林琮多费口舌,直接经过他,到简照笙跟前,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声道:“大哥,流珠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