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辜心下冷笑一声,收起刀剑,缓缓起身道:“本王不想与你废话,让开。”
萧飒堵在他面前,也堵住进去的路,慢悠悠道:“这是皇上的吩咐,恕臣不能听您的吩咐。”
楚辜一双冷冽的乌眸转向他,一字字沉声道:“本王要见皇上。”
萧飒闻言轻轻一嗤:“臣不是说过了,皇上这会儿正在被太医诊脉,不想见……”还没有说完,剑已经架上他脖子。
楚辜冷冷地注视他:“本王现在没功夫和你耍嘴皮子,要么你让开,要么本王一剑将你捅了。”
萧飒也迎上他阴沉沉的眸光,掀唇冷笑起来:“燕王当真是不给臣一点情面。”话罢不再多言转身朝里走去,掀开帐帘,直接冲着坐在那儿阖眼冥想的皇上喊道:“皇上,臣拦不住燕王殿下。”
他表现出这等委屈无辜的态度,楚辜一眼瞧着不禁面露冷笑,而皇上睁开眼,首先入目的便是楚辜沉着脸冷笑的表情,不由脸色一翻,压着怒道:“逆子,出去!”
这一声自然喊的是楚辜,但是楚辜并不为所动,只在皇上面前忽然跪了下来,也不说别的,就道:“儿臣有事禀报,希望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
皇上看他跪在脚边,素来高傲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怒气一瞬间涌上心头,就冲着他腰腹踢了一脚:“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你还是朕的儿子吗?”
皇上这脚掺杂着怒气,虽然不重,但也足以踢得人心窝子疼上一疼,楚辜却一动都没有动,沉默地承受着皇上的怒火,等皇上怒气稍微平息下来,他才开口缓声道:“想必刚才的情景父皇看得一清二楚,救您于此刻刀剑的不是儿臣,也不是如今站在您身旁的萧飒,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奴才。能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以命挡住此刻的剑,这份胆识与勇气,是我大晟的人才,绝不该因为中毒而夭折。”
皇上闻言眉心一跳:“剑毒?”
“没错。”楚辜说来几乎字字泣血,垂眸缓声道,“她腹下受了刺客一剑,本已失血过多,如今更染上剧毒,性命垂危。儿臣不想本该受到嘉奖的人无辜惨死,情急之下只能先抱她回去,若是如此给父皇带来担忧,是儿臣粗心。”
皇上听到他不是为了私情才将那个小奴才急忙忙抱出去,当即脸色缓了缓,态度也松动几分,萧飒却是道:“皇上乃是国之金躯,又是燕王您的父皇,如今燕王却在危机当口急着去照看一个奴仆,而不是先来看皇上,这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皇上想想也是,沉声道:“老四你说实话,你和那个奴才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对方是一个女的还有些好办,但却是个男人,堂堂的一个王爷居然把心放在一个身份低贱的男人身上,若是传出去,天下还怎么看待他这个皇上。
相比较名声,一个奴才倒是有些无足轻重。
燕王却坚决否认道:“儿臣与她没有关系,若说有,也是看在她是父皇的救命恩人份上。”说着他抬头看向皇上,缓缓说道,“还记得幼时父皇曾将儿臣抱在膝上,告诉儿臣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父皇受天下子民的爱戴,是万民的天,就该为万民陈情。”
说罢,他又朝着皇上的方向重重地跪地磕头。
皇上看到他这么磕头,眼眸里露出复杂的情绪,也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楚辜是他多年来最器重的儿子,他不想见到他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大事,也更不舍得见他这样执拗。
当下皇上就定了主意,看到萧飒还要动唇欲劝,他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就叫了个孙太医跟他回去。
等楚辜领着太医回到营帐时,长寿正和简照笙僵持,见到他来一时止住了争执声,简照笙朝他拱手道:“王爷……”
楚辜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沉声道:“先治病要紧。”
简照笙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孙太医,就道:“简锦由孙太医照看着,想必不会有大碍,臣想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本王已经说得很清楚,再重要的事都等孙太医看完病再做打算。”楚辜拧着眉头语气有些冲,只要简锦一刻没有脱离安危,他就一刻不能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