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辜以为她身子痛到说不出话来,心里更难受,愈发将人搂紧了,不断亲她的脸,“小锦,是我,我来了,你好歹出一声,别吓着我了。”
简锦道:“你不是快要成亲了,来我这里做什么?“
楚辜闻言哑然无声,又抱紧她,只道:“你信我,很快我就将你接出去,和你大哥相聚团圆。“
简锦却是听得心里猛地一沉,犹如刀斧劈开肺腑,呼吸都喘不过来,只能抿了双唇,低声道:“你走……”
楚辜不肯走,抱着她,一个劲的亲她的脸颊,像是鸳鸯在安抚发怒的伴侣,然而在他的触碰下,简锦抖得愈发厉害,牙齿发颤,她推开他,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
她太过动怒,牵扯到腹下尚未痊愈的伤口,脸色煞白起来,弯腰抽了几声气。
“怎么了?伤口上又疼了?”楚辜赶紧扶住她,却是被她抗拒得远远的,连近身都不能,乌眸阴沉,心下满是苦涩,见她想要起身但又趔趄的样子,他更是着急的上前一步,却被她无边抗拒的眼神所惊,几乎当场怔在原地“小锦……”
简锦扶住墙面撑起身子,却是背对着他,阖了阖眼,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要和公主成亲?”
楚辜看着她瘦削伶仃的背影,心下只转过一个念头,就是想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然而眼下的局势并不是由他一人做主,他必须克制住这份冲动,狠狠冷静下来,然后以一种平静到真实的语气亲口告诉他,“是。”
简锦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心中却是比以往来的沉痛,一阵晕眩闪过头,险些再次趔趄,她捏紧拳头抵住墙面,手指火辣辣的疼:“我与你没什么话好说,你走吧。”
身后是楚辜无奈的声音,“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你伤势还未痊愈,手上又落了伤,一个人又怎么能照顾的了自己……”
“我不需要你照顾。“简锦突然打断,哽咽道,“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快走,我现在真不想见到你。”
楚辜不再勉强,从袖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放在地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满含无奈,这才迟迟的走了。
走道里回响着男人低低的抽气声,长寿见到楚辜出来,收起鞭子,恭敬道:“王爷。”
楚辜颔首走过来,阴沉的目光扫视一圈,众人受到他的审视,都不约而同垂下了脑袋,俄而听他沉声道:“以后谁要是像他一样打了不该打的人,本王绝不跟他客气。“话罢拂袖离去。
他们走后,狱卒才赶紧把老刘扶起来,惨淡的烛火照着每个人脸上都是汗,而老刘身下更是浸出了一泡骚气的尿。
出了牢以后,长寿劝道:“王爷,奴才是否再回去敲打他们几声,毕竟他们都是萧飒的走狗,咱们这趟贸贸然的来了,估计转眼就被他们透露到萧飒耳边。”
楚辜道:“不必,本王这次来就没打算要瞒着他。“说着嘴角露出抹冷笑,夜色下眸若点漆,神情幽深,“说不定现在消息已经传到他耳边。”
长寿闻言,眸中不禁露出一抹担忧,却是未再多言。
而此时对面树下正停着一辆马车,夜色浓重,一时也叫人察觉不出,马车的帘子只撩开半截,露出双精光幽暗的眸子,探子瞧见从牢房里走出来的一对主仆上了轿子走远,这才使动马车,往萧府去了。
浓重的夜色下,萧飒正独自待在一间僻静的院落里,屋外有侍卫把守,而屋内摆设周全,窗明几净,中间却是空空的,只搁着一盆狭窄的坛子,坛中放着一具活人尸体,头顶光光,眼睛鼻子都没了,只留着一双耳朵,听着萧飒的声音。
“没过几天我就要成亲了,这一天你您我还要期待吧,但是很可惜,您现在别说是看了,就连走都走不出去,“萧飒缓缓笑道,“不过您也别灰心,我不会让您待在这间小屋子一辈子,再过不久您就会搬到更大更敞亮的地方,看着我如何将您昔日的愿望一一实现。”
坛中的人彘呜呜咽咽起来,却是喊不出声,哭不出来,也动不了脚,简直生不如死。
萧飒却是能知道他在激动,心里更高兴起来,就笑着道:“时候不早了,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