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过不了多久,公司就会因为没有资金周转而运营不下去,女儿会再次过上和以前的苦日子。
迟骋彦鼻子一酸,长叹了一口气道:“微微,是爸对不起你。”
看一眼她旁边的黎梓琛,迟骋彦随手指了下身后的方向,“进去吧,你那个妈还在等你,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在这件事情上,黎梓琛是无辜的。但迟骋彦一看到他,就能想起柳湘云的脸,恨不得伸手……算了算了,孩子也不知道他妈做了什么错事。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迟微微的料想,没想到这才小半个月,柳湘云就已经将迟骋彦的家产败了个干净。
那一刻,迟微微竟然没有分毫的惋惜,甚至心里还有一丢丢的欣喜:如果没有了钱,迟骋彦距离黑化或许就又远了一步。
扶着迟骋彦的手,迟微微的脸上还是挂着元气少女一样的笑:“爸,没关系的。没钱了,我们可以重新赚,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跟金钱比起来,迟微微更想要亲情。
回想起之前那个虽然富裕但并不幸福的家庭,还有冷血的舅舅、精明的姥姥,迟微微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老仙男”爸爸、厨神奶奶。
另一边,黎梓琛跑进接见室的时候,柳湘云已经等得有些心急。
在西澳的小半个月、与世隔绝的这几天,柳湘云心里想的只有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希望他未来可以过得更好。
双手扒在玻璃上,看到黎梓琛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又闪烁着光芒。
“喂!坐下!”旁边的狱警举起了手里的警棍威胁道。
柳湘云顺从地坐在椅子上,情绪激动地按下了玻璃上的红色按钮。
“儿子?儿子!你可算来了!妈可想死你了!这才半个月没见,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姓迟的虐待你?”
通讯器里传出了柳湘云颤抖的声音,刚才那个在迟骋彦跟前还高冷的女人,此刻却噙着眼泪,乞求着儿子的关心。
看着玻璃后面的母亲,黎梓琛的心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捶了一下。
这段时间他真的很想念柳湘云,但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后,又对她的做法感到不耻。哪怕迟骋彦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让他把迟骋彦当成了亲人。
对自己的亲人下手,黎梓琛不能够理解柳湘云的想法。
想念、气愤纠结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
僵直地站在距离玻璃两米外的地方,黎梓琛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开腿靠近。
“妈,你这也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在迟家呆下去?”看着柳湘云脸上的兴奋,黎梓琛却高兴不起来。
柳湘云怔了怔,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关键时刻竟然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呆不下去就走!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柳湘云语重心长道。
没有做过一天的慈母,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时听起来十分违和。
几十年的经验告诉她,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背叛自己,只有钱不会。面对儿子的误解,她选择接受,因为柳湘云知道,黎梓琛未来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闭上眼,柳湘云刚才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淡,耷拉着肩膀,柳湘云继续说道:“妈已经为你留了后路,你现在再怎么怨我我都能理解,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后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这两个字眼一下子吸引了黎梓琛的注意。
走近了一些,黎梓琛追问道:“什么后路?”
柳湘云一向精明,她这样说一定有她的原由。
“你以后会知道的。”注视着黎梓琛的眼睛,柳湘云浅浅地回了一句。
——
当天下午,法院就柳湘云的案件进行了审理。
两个小时的时间,从叙述证据到她的犯罪经过,柳湘云都保持沉默不曾为自己辩驳。
因为没有钱请律师,法院为她指派的律师能做出的努力很少,最后只是勉强让她减少了两年的刑罚。
柳湘云在西澳的那段时间,白天会出没于各种高档会所,到了晚上就会停留于固定的一处。
在其他的会所消费、娱乐并不犯法,唯独晚上的那一家会所却在法律的边缘游走,一次次试探底线。
这是为有钱人开设的会所,看似是在赌博,其实背地里都是在做洗|钱的勾当。
在这里把钱输进去,过一段时间,钱就会从各个渠道重新回到手里。不少隐形富豪都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转移资产,柳湘云也是其中的一位。
来西澳的第一天,柳湘云就已经决定釜底抽薪,用自己几年的青春将迟家的钱全部换出来。只要几个月的时间,钱就能到黎梓琛的名下。
但是,她犯的罪可不止洗钱这一项。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赌博、吸独,她都沾了个遍。
先不说她白天输的钱有多少,光是香烟里夹杂的白色粉末就已经是无可抵赖的铁证。
“根据我国刑法规定,我宣布,柳湘云触犯了华国的赌博法、独品法。”举起拟定的判决书,法官义正言辞地说道,“以及非法集资。”
听到最后四个字,柳湘云心里一惊。
之前她有想到过自己会被抓,所以才会用其他的几项罪名来分散法官的注意力。
“法官大人,我!我没有非法集资啊!”柳湘云双手扒在栏杆上,情绪激动地反驳道。
在会所的时候,他们曾经保证过,这样洗钱的过程一定不可能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