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和迟微微之间是一片广阔的大草原,迟骋彦的出现,就是将这片草原变成了海沟。
再想要靠近她,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贺琰趁迟骋彦不注意,赶紧将那一份包装好的专辑塞到了迟微微手里。
但逃过了迟骋彦的眼睛,却没逃过言振国的目光。
天知道,迟微微身边会有两个“农场主”,时刻注意自己园子里白菜的一举一动。
“这是……送你的礼物。”跟在后面,贺琰小声地说了一句。
那是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贺琰塞过来的时候,迟微微只看到了上面有个淡紫色的蝴蝶结。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不过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却比这盒子里装的东西更让她好奇。
一份礼物而已,怎么还害羞了?
“怎么了?”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女儿,迟骋彦问道。
“没,没事。”迟微微赶紧将那只小盒子放进挎包里,他一定是害怕被迟骋彦看到,所以才这样小心。
看样子,这份礼物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礼物。
回到家,迟微微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贺琰送给自己的小盒子。一溜小跑地上楼,慌里慌张就关上了门。
盒子外面包裹的是一张粉红色的纸,掺杂了几丝紫色、几缕浅蓝,宛如秋季的晚霞般迷人。将粘在纸上的蝴蝶结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生怕太用力会扯坏它的形状。
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迟微微紧张地心脏砰砰直跳。
熟悉的封面、熟悉的名字,甚至正中间的图案迟微微都曾经见过不下百遍。唯一没认出来的,就是右下角的名字。
j……n?
约翰森!是约翰森的亲笔签名!
“啊!”
兴奋的尖叫声透过墙壁、穿过楼板径直钻进了楼下迟骋彦和言振国的耳朵。正准备来一局棋,被他这么一吓,硬是把手里的棋子摔在了地上。
“怎……怎么了?”迟骋彦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
刚准备去楼上看看,坐在对面的言振国赶紧拉住了他的袖子。
“别打扰我干女儿了,”言振国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楼上的迟微微在为了什么兴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总要让她先高兴高兴吧。”
谈恋爱?
迟骋彦听得云里雾里的,刚才的那一餐饭,他只是看出了贺琰和女儿的关系有些近,还没看出来有恋爱的苗头。
怎么言振国从她的一声尖叫中就能听出来?
“你觉得是贺琰跟她告白了?还是约她出去了?”迟骋彦猜测道。
言振国摇摇头,说:“都不是,刚才咱们走的时候,我看到贺琰送了她一个东西,估计是什么她想要的吧。”
唉!都隔在他们两人中间了,还是没防住贺琰那小子的毒手。
现在想想,对贺琰的厌恶感又多了几分。
重新坐下来,迟骋彦的眉心拧成了一团麻花,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活力。烦躁地将手里的棋子丢回去,他的心情和迟微微的兴奋简直是两个极端。
“咱女儿能谈恋爱是好事啊!到时候跟我们家宁宁的婚礼一起办了,多好?”
回想起当年,言振国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谈恋爱苗头的时候,也是一万个反对。
想着女儿还小,学业最重要,千万不能被外面的大猪蹄子给骗了。
后来了解了韩卿泽,知道他是个比较靠谱的男生,这才同意两个人正式交往。
要说贺琰,不仅长得是一表人才有经商头脑,这几次接触,也觉得他人品没问题。
况且,一开始迟骋彦就对他青睐有加,如果他能跟微微谈恋爱不是好事吗?真不明白迟骋彦到底为什么而不高兴。
“微微还小,我……”那句话到了嘴边,迟骋彦又咽了回去。
女儿能谈恋爱他当然高兴,但之前的几次谈话,迟骋彦知道贺琰不会在华国呆太久,他迟早是要去米国的。
如果将来,女儿爱上了他,愿意跟他去米国,那自己岂不是一年都看不到女儿多少次了?
或者,万一女儿因为他的离开而失望,从此一蹶不振,或者伤心透顶了怎么办?
迟骋彦心里跟明镜似的,贺琰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但却不是个可以相伴一生的对象。与其让女儿最后白高兴一场,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始。
女儿可是自己的小公主,心疼了多年的掌中宝。就算总有一天要被猪拱,也不能被个野猪拱了啊。
睨了眼坐在对面的言振国,迟骋彦长叹了一口气,“你懂什么?下棋都赢不了我,还指望懂我的心思?”
“谁说我不懂你的心思?”言振国反驳道,“支持贺琰的公司,不就是为了……”
“嘘!”
迟骋彦赶紧打断他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瞎说什么。”
这个决定迟骋彦已经想了好久了。现在的公司正处于瓶颈期,要想让利润更上一层楼,必须要有转变,而至于要怎么转变……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楼上,迟微微坐在桌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一张钢琴曲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