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人生是起起落落,迟骋彦则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这才一天的功夫,他就遭遇了数不清令他崩溃的事:在火锅店大厅吃饭、女儿跟自己撒谎、姥姥跟自己撒谎、被一个黄毛丫头打了,现在……
零点十八,好吧,这件最让自己崩溃的事已经发生在新的一天了。
那一张床上,迟微微和贺琰分别躺在两侧,盖着两张不同的被子,中间的距离像是隔了一条三八线。哪怕都已经睡着了,也谁都没有跨过去。
但那也不行啊!就算穿着衣服,也不能和这个大猪蹄子睡在一张床上!
站在床边,迟骋彦气得手臂都在发抖,那一刻,之前被箐莘殴打过的地方全都在隐隐作痛。
攥紧的拳头,每一次呼吸迟骋彦都觉得吸进鼻腔里的是灼烧的火焰。他真想把那个大猪蹄子从床上揪下来,一巴掌把他踢出去,但想到旁边熟睡的女儿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一步步回到自己的病房,迟骋彦的心都在滴血。
之前他还能跟姥姥抱怨两句,但现在姥姥都站在贺琰的阵营了,他能找的就只有十几年的好机友。
“老言!我闺女真是铁了心要和贺琰在一起了。”大半夜的一个电话,活生生把言振国吓了个激灵。
睡得正香,还以为他打电话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竟然是这种小事。
闭上眼翻了个身,言振国又换了个更舒服地睡姿,“哦,这是好事啊,闺女终于要恋爱了,而且我之前去东北的时候,觉得贺琰人不……”
从睡梦中醒来后言振国的脑子迷迷糊糊的,一不小心就把真话给说出来了,幸好自己反应得快,及时刹住车才没把后面的半句话说下去。
“……行,咱闺女可不能跟他在一起,还是换个人比较好。”言振国改口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
机智如迟骋彦,从他刚才张口时的语气中,就品出了他对贺琰的评价绝对不像他说的这样差。一定是背着自己和迟微微和贺琰聊了什么不该聊的。
果然,言振国果然是靠不住的,他现在也跑去了贺琰的阵营。
“你别解释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也支持那小子了。”迟骋彦轻哼了一声,不屑地回了一句。
叛变了没关系,反正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打算。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一定可以力挽狂澜。
“这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你周末有时间吗?陪我去一趟米国,我有点事要处理。”
米国?
按照迟骋彦这么恋家的性格,他基本很少会出国,之前好几次要和别人谈合作,都是让他们来国内。
没办法,他太念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了,贺琰没出现之前还好,他这么一来,直接就把自己恋家的阈值提到了最高级。
自己在旁边看着贺琰都想动自己的宝贝女儿,要是出国出差个十天半月的,说不定回来俩人就在一起了。
言振国狐疑地问道:“去米国干嘛?是要和人谈合作吗?”
“去找一下约翰森,谈一下咱们闺女未来比赛的事情。”
这就是迟骋彦的杀手锏,拿着记录在餐巾纸上的电话号码,现在,只有gma大赛才能够分散女儿对他的注意力。
迟骋彦现在算是有些明白女儿为什么会看上贺琰了。
回国这么久,迟微微接触的人太少了,一旦身边的人多了,诱惑多了,或者出现一个比贺琰更加出色的男人,说不定女儿就不喜欢他了。
gma比赛可是有整个大洲的歌手参加,能够通过海选晋级的,基本上都是有实力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闪光点。只要让迟微微看到他们,就是分散注意力的第一步。
唔,所以让她去比赛现在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而更重要的事,就是替她搞定晋级的事情。
“你已经联系上他的吗?”言振国不可思议道。
“嗯,约了下个周末见面吃个饭。”
“怎么会?他不是从来不跟商人见面吗?”言振国继续追问。
提到这,迟骋彦就更加兴奋了。要是言振国坐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得意洋洋地扬一下眉毛,再摇晃着自己的大jiojio,把那点自满全都嘚瑟出来。
说起来这件事,他自认为是自己影响力很大的缘故。
电话里,他一共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表明自己是迟氏集团的董事长,第二句表明希望自己女儿迟微微晋级,第三句就是再见。
当时他们正在火锅店里吃饭,电视台台长拿到约翰森电话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过去。
去米国吃饭的事情还是约翰森提出来的,看样子他也很期待和迟骋彦的这一顿饭。
“怎么样?要陪我去吗?”
“去啊,当然去。”言振国爽快地答应道,“闺女的事,我怎么能不参加?”
同一时刻,在大洋彼岸的那一头,约翰森才刚刚放下手里的餐叉。古典的留声机里播放着一首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舞曲,听着旋律他的身子都忍不住左右摇摆。
坐在对面的妻子露易丝正在享用着盘子里最后两只饺子,身为米国人,她最爱的就是华国的饺子,尤其蘸上醋和辣椒,不夸张地说,她能一个人吃下三十几只。
“我周末要和一个人吃饭。”品味着杯子里剩余的红酒,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碌的约翰森难得像今天这样高兴。
对面的露易丝不用去问,就知道原因。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一通从华国打来的电话引起了大卫的注意,递到约翰森跟前,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是原因。
咀嚼着嘴里的最后一只饺子,张口前露易丝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约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