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嗯。”

环顾着周围冰冷的墙壁,手腕上的手铐才是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明显小了一圈的铁环在手上勒出了两条红色的痕迹,稍微动一下都会觉得吃痛。

刀尖上舔糖,他也有想过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不过想到比自己更加凄惨的迟骋彦,他这心里还是平衡了不少。

这间审讯室迟骋彦也呆过,甚至这一把座椅,都是之前迟骋彦坐过的那一把。

看着警察身后的那一面硕大的单面玻璃,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被站在那后面的人记录着。

“狸猫换太子,这操作,还真是够胆大啊。”

陈兴自嘲地哼笑了一声,自顾自地抠着手指上的倒刺道:“经商的,有几个胆子不大的?”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判几年的刑吗?”警察追问道。

“三年?五年?其实都差不多吧。”

对坐牢这件事,男人看得很透彻。一改之前惜时如金的性格,这三五年的时光现在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手腕上的镣铐已经被他的身体温热,深吸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想快点进去,说不定还能够碰上之前的老总,跟那个姓迟的好好再聊一次天。

不过,想来也聊不了几年,毕竟迟骋彦的身上可牵扯着人命,他这辈子才是真的要搭进去了。

呵,有迟总给自己垫背,这几年的时光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其实,是无期或者死|刑也不一定。”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审讯室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坐在陈兴对面,两名警察也被这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放下正在做笔录的水笔,其中一位警察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玻璃。

那不像是警局里同事的声音。

警察的声音从骨子里都带着一股正气,洪亮、坚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但这个从玻璃后面传来的声音字里行间都是杀气,每一个字都像是浸过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陈兴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死死地盯着那一面镜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上同样戴着手铐,那说话的男人身边站着三四名警察。

五大三粗的样貌还有膀大腰圆的身材,简直就是混黑头头的标准长相,甚至通过那一处被撕破的袖口,还能隐约地看到一条青色的长龙。

男人和陈兴没有见过面,但两个人的声音却是无比的熟悉。

“迟先生,您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恐怕以后我们要在里面成为很好的朋友了。”男人到现在都不知道陈兴的名字,依旧称呼他为迟先生。

因为在当初办事的时候,他就一直称呼自己为迟先生,并且强调是迟氏集团的迟先生。

就在刚才陈兴接受审讯的时候,男人一直跟其他的警察站在镜子后面,一次次地听着他的声音,他才能确定这个陈兴才是和他通电话的那个人。

至于之前那个在审讯室里咆哮抓狂的迟骋彦,他的声音自己只在电视机里听过,和这个跟自己打电话的人完全不一样。

警察们对视了一眼,在言振国的帮助下,事情的真相总算是调查得清清楚楚。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什么迟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抬头看着审讯室悬挂的两处扩音器,陈兴的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他尽力表现得镇定,可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却被他心里的恐惧暴露无遗。

“姓陈的,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迟微微再也忍不住了,从男人跟前将话筒夺了过来,冲着镜子那一边的陈兴大声地痛骂道,“人赃并获,你以为这盘脏水还能让我爸替你接着吗?”

迟微微的一番呵斥让陈兴根本无力反击,垂下目光,盯着那一面镜子,陈兴的语气和她同样的暴躁,“什么脏水?姓迟的就该坐牢!就该被关进去,所有的人命都该算在姓迟的头上!”

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审讯室里的男人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过错。

这都是姓迟的逼出来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

成为分公司的总经理以来,陈兴一直都在兢兢业业地为公司考虑,也在拼命的提高业绩争取成为迟骋彦的左膀右臂。

为了让公司赚更多的钱,他私自购买了那些民间的小玩意;为了让公司的楼盘早日建起来,他也联系了黑势力去解决那些难缠的钉子户。

他一直紧紧地追随着迟骋彦的步伐,全心全意地为公司的利益去考虑,甚至不择手段也要让公司赚更多的钱。

可他,竟然因为一个迟微微就把自己给开除了?

呵,从递交辞职信的那一天开始,陈兴就知道自己在迟骋彦的心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根本比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那既然是这样,自己又何必再为公司考虑?干脆就让迟骋彦来承担这些公司前进的代价!

当初给黑势力付款的时候用的是迟骋彦的卡,打电话的时候用的也是迟先生。公司被迟骋彦收回后一直都是由自己管理,只要一封匿名举报,就能把他彻底地推向深渊。

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姓迟的两父女和警察都站在那里。看样子,这段时间的关押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那狼狈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在公司高高在上的帝王。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被放出来的迟骋彦刚才和女儿一直在镜子的后面等着他坦白。

谁想到……毒蛇就是毒蛇,根本不可能会让他开口承认自己的错。

“姓陈的,你可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他……”迟骋彦一个健步冲上去,高高举起的拳头分明就要落在陈兴的右边脸颊上,却被旁边的警察给拉了回来。

“你进公司后我对你怎么样?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你竟然敢往我的头上扣?”

“那又怎么样?”陈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开除我的时候,想过我吗?不还是心心念念想着你养得野种!”

骂什么迟骋彦都不在乎,骂自己的女儿?怕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被莫名其妙地关进来,迟骋彦本来就压抑着愤怒,被陈兴这一句话逼得两眼更是冒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