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桐见此阵,神色一变,厉声道:“芳龄回来。”
那白鸟扬首摆尾,骄傲地“叽”地长鸣一声,像是个恋战的将军,对主人的号令置若罔闻。
眼看那一圈银锥便要冲过去。祈年虽然怒视这边,到底是个小童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凤桐蹙眉抿唇,抬手一挥,便将那锥阵打散,变成几不可见的碎光,他袖口扬风,顺便将气得乱蹦的白鸟一把收了起来,“活该关你禁闭。”
那袖子气急败坏地鼓了两下。它挣得太厉害,不断地发出闷叫。凤桐压低声音道:“千百年来戾气难消,于你不是件好事。”
芳龄悻悻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啪嗒,小童的双剑掉在地下,大口喘息着。
凤桐拉着凉玉,刚要迈出门口,玄铁案两旁那两只兽首香炉,忽然移动起来,烟雾冲天,身形庞大数倍,隐隐可见两只面目狰狞的金色神兽,拦在前方。
左边的神兽一面咆哮,一面恶狠狠道:“老三,就是她,刚才嘲笑我们头上冒青烟!”
凤桐表情复杂地看了一脸凉玉。
她叫他看得过意不去,干咳了一声,信手撕了案台上一张纸,刚要出手,却被凤桐止住,拉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背后忽然传出一个喜出望外、微微发颤的声音:“殿……殿下?”
气氛陡然安静。
凉玉身子一僵,尴尬地回过身去,笑容苦涩得如同刚吞了半斤黄连:“疏风仙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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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章殿内弥漫着苦涩的安神草的气味,纱帐如同山巅的云雾,在风中飘飞,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因这一份孱弱,更显出出尘的柔美。雪白的脖颈宛如玉刻,被宽松的衣襟遮掩,锦被拉至胸前,像轻柔的羽毛堆,簇拥了她玲珑剔透的身姿。
一旁的少年却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汤药,勺子打在碗壁上,发出不耐烦的清脆碰撞。
温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睁开,瞳仁中不含半分情绪:“回去看过她了?”
朗月一滞,应道:“是。”
“呵。”她低低冷笑,“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你父亲的女人。”她似乎越说越觉得荒唐,眼睛看着帐顶,幽幽道,“我实在是好奇。”
朗月没好气地看过来:“好奇什么?”
“好奇我魔界子孙,为何一代不若一代,到你等小辈这里,竟然也学起那仙家痴情,真是可笑。”
朗月咬住唇,抑制住一阵冷笑。
她口中啧啧:“一个女人而已,你喜欢送给你又有何妨,搞起伦理纲常那一套,看来从你父亲那里,便已经魔不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