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殿下补上心脏,将自己的修为炼化,若是不成,就要反噬,日日吐血。”
玲珑看了她一眼,道:“无论我如何阻拦,他从来不听,还要强撑着吹引魂曲,他吹了多少遍,殿下可晓得?殿下知不知道,每吹一遍引魂曲,对他都是一次内耗?”
凉玉默然看着她的嘴唇开合,仿佛那里面说出的是紧箍咒一般,让她头痛欲裂。玲珑仍在轻轻的、慢慢地说:“殿下出事那天,是郎君强行破开封印救出殿下,身上已有伤,又强行催动昊天塔,后来天罚降在他身上,他挨了几道雷,你可知道?”
“玲珑……”她艰难地阻断,“别再说了。”
“殿下自然是不知道的,郎君从来不在人前说这些,更不可能对小辈提及。”玲珑叹息,“我知道有些话不该由我说出口,我却不得不对殿下说,还请请殿下恕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几乎有些站立不稳了,“我欠凤君太多,大恩……难报……”
“殿下的母亲待郎君有恩,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这是应该的,玲珑绝不应该论半句是非,可是……”她怀着复杂的情绪看着凉玉苍白的脸,似乎最终还是不忍说出口,“殿下的光罩既然能挡下碧鸢剑的剑气,想必修为早已今非昔比,就算郎君此时抽身……”
她停住不说了,顿了顿,只是道,“殿下明白吗?”
凉玉笑了一声,慢慢转过身去:“我明白……我心里一直明白,凤君待我,已经仁至义尽。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连累他半分。”
玲珑跟在她身后,似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路的树叶发出清香,一切声音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露水落在地上的声音。一声轻微的“噗。”然后拥抱大地,融入泥土,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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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似乎内息不稳,要不晚两日再来带这孩子?”玲珑看着她,脸上浮现忧色。
凉玉瑶瑶头,接过襁褓来抱在怀里,一个沉甸甸的、温软的生命,“呀呀”地挥舞着小手,让她慢慢活转过来了,她的脸色恢复如初,看着婴儿的脸,面无表情道:“帮我转告流觞,我想要她的一份证词。”
凉玉把裹在厚厚襁褓里的孩子抱回青瓦洞,一时想不清凤桐此举有何用心,头脑迷迷茫茫的,一片混乱。这娃儿自打离了青瓦洞,日日夜夜都在哭,哭得小脸涨红,声嘶力竭,几欲背过气去。偶尔累得睡得过去,醒来必然是一声惊天动地的一嗓子,贯穿耳膜。
本来还算悠闲的四个丫鬟一下子忙乱起来,围着这小阎王团团乱转。鸣夏和剪秋轮流抱着哄,他还是兀自挣扎啼哭,锦冬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问道:“他是不是饿了呀?”
啼春一听,火急火燎地请了奶娘来,奶娘气都顾不上喘,解了衣衫,接过娃儿退到屏风后面,一面哄一面试图喂奶,就差将胸部怼到婴儿嘴里了。
然而娃儿大义凛然,偏过头去不理会,仍然大声啼哭。
“那他肯定是冷了!”锦冬拧起眉,用力给它裹了厚厚一层被子,憋得小阎王手脚并用,硬生生扑腾开,在床上翻滚着大哭。
鸣夏及时制止了不死心的锦冬:“行了,不会照顾孩子就别瞎胡闹。”又忧心忡忡冲凉玉道:“老太太,这怕不是病了吧?”
病?凉玉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看他哭得中气十足,哪像是有病的样子。
凉玉很想说一句这是仙胎,怕是不能按人间婴儿来养,想了想,还是无力地闭了嘴。
她有些发愁了。
别说她没照顾过这么小的婴儿,就是经验十足的乳娘站在这里,也束手无策,连连道:“怪事!”
一来二去,一连折腾了三天,啼春终于有些崩溃了:“老太太,这孩子打哪儿抱来的?孩子的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