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鸢剑鞘毫不留情地打在她手腕麻筋上,她整只手臂立即脱了力,花枝啪地掉在地上,耳边凤桐的声音有些薄怒:“掉剑是大忌,剑都拿不住吗?”
她望着他的脸,酒精使她头脑迟钝,眼前也模模糊糊,辨不清眼前人的表情,却紧张地想道,糟了,凤君生气了。
她立即捡起花枝来,握在手上,一旋身贴近他,他毫无波动,公事公办地握住她的手,利落地向上抬了一寸,剑尖冲着前方,微微抖动。
他犹豫了一片刻,似乎是叹了口气,慢慢道:“你练华蓉的剑法足有几百年了,今日,将碧鸢的剑诀也教给你罢。”
她脸颊因紧张而发热,依着他的动作,完成地完成了一套剑法,他右手带着她的手臂,左手在她腰上轻拍提醒:“吸气。”
她浑浑噩噩地照做,月色下只看到剑光和人影,像一场梦境。
他这一次面对她,话少得可怜,可身后的怀抱确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像沼泽一样要将人整个陷进去。
她禁不住想,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又立即嘲笑自己:死缠烂打,无耻之徒——你是个最无能的懦夫,才会总也接受不了现实。
可是,连凤君也说了,是最后一次。往后他成他的婚,她负责解决自己多余的念想,这很好,是最好不过的解决办法,这个晚上,就让她放纵最后一次吧。
时间过得那样快。
他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记住了吗?”
她方回过神来,点点头:“嗯。”
他嘲讽地笑了,碧鸢握在手中,青光闪烁,“我看你还未清醒。”
凉玉不悦道:“我清醒了,我酒品很好的。”
他微一眯眼,盖住了眸中的情绪,道:“好,那我们试一招。”
他剑不出鞘,带过一阵疾风,凉玉赤脚踏在草地上,脚步微有踉跄,有些不熟练地出招,时而躲避,时而进攻。
凤桐出手极快,毫无相让之意,她渐渐力不从心,步子乱起来,被对首凌厉的攻势逼到了角落。
后退一步,脚踝猛地撞在锋利的石头上,顿时鲜血如注。她本能地蹙起眉头,倒吸一口气,却见凤桐的目光也落在她脚踝上,他专注的剑气竟然滞了一瞬间。
因为这一滞落入眼中,摧枯拉朽似的,她便全乱了,气息漏了个大口子,瞬间便被剑气击中,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凤桐身上寒意更重,眸中带着怒气,碧鸢始终剑不出鞘,却带起狂风席卷,吹得树叶和草叶簌簌抖动,她的裙摆也鼓动起来。
他静静问道:“凉玉,你怎么回事?”
他伸手一把将她拎起来,她伤了的脚踝受不住力,又踉跄了几下才站稳。
她挣扎着慢慢脱开他的扶持,他也毫无怜惜地撒了手,负气将碧鸢扔在地上,“今日我剑未出鞘,你都能犯这种不该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