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微眯,眸子微微涣散开,呼吸一浪塞一浪的急促,他将她双手解开,她便伸手轻轻抱住了他,像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咬牙不肯作声。
他手上的动作愈加温柔,抵住她额头轻轻承诺:“本君不走。”
她终于细细地哼了一声,眉头蹙起又展开,濡湿的发丝贴在额上,精疲力尽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脸上潮红渐渐褪去,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他伸手拨开她脸上发丝,用帕子轻柔地拭去了她唇上鲜血。
心里松了一口气。
风桐撑在床上端详她半晌,回身捡起衣裳来给她一件件套上,方想起铃铛的事,掀开裙摆,一只铃铛已经落在了床沿。
他拾起来揣在袖中,去卸另外一只,用力卡了数次,凉玉脚腕上已勒出几道红印,那黑漆铃铛仍然纹丝不动。
凤桐怔怔地看那镯子,一时间有些迷茫。
别人只道铃铛落,雨霖铃就解了,可是两只里面只落了一只,这算怎么回事?
他将凉玉安顿好后,理了理褶皱的衣袍,端端躺回寒玉床上,调整了一下气息,分元神而出,直奔天宫而去。
****
巍因上神神情悠闲地喝茶。
瞥了一眼对首强耐着怒气的凤桐,笑道:“良辰美景,佳人在怀,你不专心享受,跑来找我做什么?”
凤桐一张美人脸绷得紧紧的:“上神此事做得有些不妥。”他看了一眼翡翠杯中的茶,却不喝,只是道,“凉玉如此信任上神,全不设防,上神哪能如此对她?”
“啰嗦。”巍因上神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本上神看不惯你们小年轻谈恋爱磨磨唧唧,知道你已醒了,帮你们一把而已。”
凤桐上挑的凤眼中冷意喷薄而出,一眼看过去便可让人冰冻三尺:“上神好意,凤桐无福消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我要与她欢好,也得等她点头,怎能在她混沌不清时,代她做决定?”
巍因上神冷冷一笑,反唇相讥:“你代她做决定的时候还少吗?”又摸摸鼻子,底气不足地冷哼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凤桐一时语塞,半晌,才咬牙低头道:“刚才是晚辈说话轻狂,求上神快些将解药给我吧。”
巍因上神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解药?你问我要解药?”他喃喃掐算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不会还没有,还没有……”
凤桐“啪”地将袖中黑色铃铛串拍在桌上,冷冷看着他,眼中怒火四溢。
巍因上神看见那铃铛串,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守身如玉,不顾那丫头性命,啧啧……”偷眼一看,“咦”了一声,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只有一只?”
凤桐耐着性子:“因此才来向上神求解药。”
****
凉玉揉揉眼睛,慢腾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心神未定间,脸“嘭”地红透了,她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极其出格的梦,梦见她把凤君,给、给……
她望一眼还在寒玉床上躺着的凤桐,下床时,腿脚一阵酸软,险些跪在地上,回头一望,才疑惑起来:明明她是来守着凤君的,怎么睡在了凤君的床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寒玉床边,梦见见到地上一抹红,原是她的外裳脱在地上,旁边还落着她的星冠,她往头上一摸,惊得魂飞魄散,发髻早就落了,青丝披在肩上,她僵硬地向下一望,凤君未醒,可衣袍多处褶皱,她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如此狼狈,难道……都是她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