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瑶不好意思地笑笑,“虱子多了不愁咬。”
“齐风是个好小子。”孙郎中后面似乎还有话,却没有说。
秀瑶点点头,“是呢,虽然有时候挺吓人,不过,我觉得他人很好。”
孙郎中却不以为意,“他不吓人,早就被人害死了。”一副要给秀瑶讲八卦的样子,这时候小医僮来叫他,好多病人排队呢。
孙郎中烦躁地埋怨:“真是不让人消停,一个个明明没什么病,整天怕得要死,哼,烦死了。”说着又对秀瑶道:“行啦,你们把药扛回去,还跟以前那样吃药,三个月包好,这次若是再伤了,那就等死吧,别来找我哭鼻子。”
听他说得严厉吓人,秀瑶和秦业赶紧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孙郎中就走了。
秀瑶看那药果然是好多足足有一篓子呢,对秦业笑道:“大哥,你可辛苦了。”
秦业道,“咱们不但欠了一百两,还欠了好大的人情呢。”
秀瑶看他也没有愁绪满怀的样子,倒是也欢喜,她可不喜欢大哥一副低沉失落的样子,那样就太纠结了。
临行前夕秀瑶把东西收拾好,旧衣服他们就穿回去,那只钱袋她托夏天无还给孙郎中,另外她算着明儿又是柳升来的日子,所以决定去王老大那里看看,能不能跟二哥碰上。否则租车回家,起码得四五十文,可能还不够,得六七十文呢。
这里的路费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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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秦业的胳膊吊着,秀瑶背着一篓子药,两人去王老大那里。看他们来,王老大请他们吃面,“这次可别推辞了,你帮我们介绍的,我们省了不少钱呢,可太感谢了。”
秀瑶笑道:“成,那就多谢王大叔了。”
“你等会儿,面差不多的时候,你哥哥就该来了,他怕耽误我们生意,每次都挺早就出来的。”
他给秀瑶做了一碗排骨面,给秦业一小盆猪排面,又放了一大块五花肉。
等两人畅畅快快地吃完,柳升恰好推着小推车送面过来,看到他们俩,笑道:“你姥爷还说要我去问问,什么时候接你们呢。”
秀瑶过去给他帮忙,“哥,我都算着日子呢。”
柳升将面卸下,去里面和王老大算了钱——他们几家合伙,一家买一次,然后分面,这样就不必各家每次都拿钱。
柳升照旧把钱给秀瑶一串,秀瑶和秦业住在医馆这些天,柳升来送了三趟面,秀瑶也赚了三百钱。四人告别了王老大几人,柳升把药篓子放在小推车上,一起去码头。
码头在城外两里不到的地方,几个人一刻钟就到了,柳升解了缆绳,让秀瑶和秦业上船坐好。为了避免难过的气氛,秦业没有说自己手臂的真实情况,只说好了,而秀瑶也默契地不提。
三人有说有笑,而大清河跟别的河不同,它自东向西流,所以他们驾船往西去反而是顺流而下,比柳升来的时候还快,比他们赶驴车更快。
每到一个河边的村落,他就开始敲梆子,三长一短,很快就有人送粮食出来让他带回去推磨。也有人早就等在河边,甚至有外村人将麦子放在这里托人交付。各家的麻袋都做了标记,里面也有面袋子,到时候直接将面装进去,再装进麻袋里就好。柳家磨坊做事细心,从来没弄混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其实这里面还有个敲门,只要是一样成色的麦子,老柳头让人放在一起推,到时候再按照出面粉的斤两给他们装面就好。
他开磨坊多年,这麦子如何,出来的面粉是白是黑是甜一点还是不甜,他一咬就知道,所以一点差错就不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