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瑶问道:“大哥,孙爷爷没说能不能养回来吗?”
秦业摇头,“他还在想呢,说是晚些时候告诉我们答案。”
秀瑶乐观地道:“也许孙爷爷就找到办法了呢,我们别太灰心了。”
她怕大嫂和娘在屋里尴尬,就让大哥和姐姐都进去,劝柳氏不要太着急了。
许二妮眼泪巴巴地看秦业,寻思他可能出去和两个小姑商量事情,说不定还要赶她回娘家了。
她咬着唇,对秦业道:“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秦业看了柳氏一眼,“娘,要不让瑶瑶和秀容陪你先去铺子那里,看看还要不要收拾一下,到时候发货来,也好归置。”
柳氏看了许二妮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等她们走了,许二妮才呜呜地哭起来,“相公,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小时候我,我有一次是累狠了,后来人家说我也没往那上面想。”她哭得有点哽咽了,“那时候催着成亲,真的是,我年纪大了,我,我其实不是比你大一岁,是,是两岁……”
秦业叹了口气。
许二妮看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更加忐忑,呜咽道:“我,我不能生养了,你,你送我回娘家吧。我不能赖在你们家,让,让婆母难受,我走了以后,你,你找个好生养的,呜呜,生七个八个……”
秦业忍不住苦笑,“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不能生养就把你送回去。”
分明是偷换概念,就算娘气急了说要送她回去的话,那也是因为他们家骗人,不说实话。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说实话,就算自己手不好,娘也绝对不会找个不能生养的女人给自己的。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秦业不想逃避,更不想一推了之,把许二妮送走,固然能找个可以生养的,更年轻的。
但是,当初自己手坏了,的确是不好说亲的,人家许二妮肯嫁过来,还对自己家那么好,他觉得不能背信弃义。
许二妮一个劲地道歉,哭得肝肠寸断的,一副要被送走的架势。
秦业只好去扶她,“快别哭了,收拾一下去铺子里住,回头我来打听一下,看看孙郎中怎么说。娘也是气头上,不管怎么说你,你别往心里去,过后娘想通了就好了,她是个善良的母亲,不会一味纠缠你的。”
许二妮擦了擦泪,哭泣道:“娘要是骂我打我还好了呢,我就怕她以后都不理我了。”
秦业说不会,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去跟夏天无说一声,先送许二妮过去。
晚上大家就住在铺子里,虽然有点仓促,但是有齐风帮忙收拾,也还过得去。
因为许二妮的事情,柳氏不高兴,饭也没怎么吃,也不肯和他们说什么,就自己憋在屋子里,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许二妮哪怕是给柳氏下跪、认错,柳氏似乎都不爱搭理她一样,就当没看见。
最后秀瑶让他们赶紧都去休息,一切天亮再说,一夜都那么混过去了,谁也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秦业就带了许二妮去医馆等消息。
秀瑶就问柳氏,“娘,你真的要将大嫂送回去吗?”
柳氏叹了口气,“她都是咱家的人好几年了,我就算说送,也狠不下那个心啊。再说,她也是个性子烈的,要是我送她回去,只怕她就要寻短见。这也是命,总之你们要记住,天上没有白掉好处的,当初你哥哥手坏了,说亲不好说,许家就上赶着,果然是有埋伏的,咱们自己贪图了人家给的便宜,那这后果就要自己咽下去,也怪不得别人。”
秀容却道:“娘,一码归一码呢,当初是她年纪大,如果不是哥哥,别人也不要她。再说了,她瞒着我们,就是不对。我看他们早就知道她累坏的事情了,你们还记得她刚来我们家那会儿,她要挑水什么,还假模假式的说‘我在家早就不怎么干活了,有点生疏了,你们可别让着我,让我来做。’娘,你听啊,我们都说她和二姐似的,合着她是个人精呢,心眼儿多得狠呢。”
柳氏却道:“她人精也没坏处,反正是和你大哥过日子。这几年我们也看在眼里,她是个能干的,对你大哥也好,对我们也孝顺,对你们也友爱。是真心和你们哥哥过日子的,我对她冷淡,也是想晾凉她,让她知道,以后别想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们,骗我们,有事就要说出来。”
她还要去医馆看,秀瑶就陪她去,秀容却不肯,说要去逛街,柳氏就给了她钱,让地蛋陪着她去逛逛。
孙郎中熬得眼睛红红的,“哎呀,想了我一晚上,头发都掉光了,我琢磨出一个方子来,你们回去吃吃看,当然,我这次不打包票一定好使。这个方子如果见效,一年内就可以怀上,如果不见效,那估计就够呛了,别的方子你也不用试了。”
许二妮脸色还是惨白的,没有确定的消息,她都觉得是坏消息。
秦业赶紧道谢,接了方子,催许二妮道谢。
许二妮却扑通给孙郎中跪下,“孙郎中,您医术高明,求您一定给我治好。”
孙郎中不乐意了,“你这个人,我不是都说了吗?要是见效,一年就见效,要是不见效,那就算了。你这个病,要是提早治疗,在十五岁之前都还行的,你耽误了这么多年,只能看造化了。”
许二妮哭得很是伤心,柳氏道:“行了,别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拿了钱,“大业,去抓药。”
她又跟孙郎中道:“孙郎中,您也给开几个补身子的法子,告诉她该注意什么,哪些能吃的,不能吃的,让我们也好知道一下。”
孙郎中想了想,就开始说,秀瑶忙拿了随身笔记本记下来。
忙活了一通,差不多了,柳氏就要付钱告辞。
孙郎中不收,“看在丫头的面子上,给你们免了。”
秀瑶忍不住道:“孙爷爷,咱们还有笔帐呢,是不是该算清了。”
孙郎中胡子一掀,“怎么欠爷爷的钱那么难受,我都说要你先欠着。”
秀瑶碰一鼻子灰,只好不说了,不要钱就不要钱了,她只能想法子别的地方补偿他。
她又聊了几句,然后就陪着柳氏等人回铺子。
虽然可能有机会治好,但是治不好的机会也不小,所以大家也不是多开心。
许二妮更是忐忑不安的,几次跟柳氏说话,柳氏倒是理她了,但是神态还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