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辜负了这份信任,害的白叔叔伤痛至今,害的白夫人日夜以泪洗面,害的你二十多年都和自己的亲生父母离别,你说,我的罪孽该有多重?”白子衿望着自己的手,微微发颤。
就是这双手,把这个他曾经的家拆的七零八落,把他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摔得粉碎。
白旭这才恍然,难怪以白龙府的实力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他,当年是怕他年幼不敢大张旗鼓寻找以免遭到有心人的利用反倒害了他,而等他长大之后则是彻底失去了线索,想必那个家仆也早已遭遇了不测,才会让他在一处荒地被玄上真人捡到。
“那徐家呢?”白旭问道,他知道以白龙府的护短性格,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在那时曾经利用他的亲生父亲和收养他的家庭对立起来,想也知道白子衿该有多痛苦。
“徐家?”白子衿轻轻笑了下,似是在嘲笑他们的自不量力,“我亲手屠了,一共一百三十二人吧,至于徐航么,我放了他的血,他倒是个硬气的,坚持了三天才死,他的养育之恩我已经拿我自己还了,无论如何我都欠了白龙府一条命,而他的罪孽,必须由我亲手终结!”
“嘶~”白旭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这人也是个狠角色啊,居然亲手屠了自己的本家?
不过也完全能够理解,徐航这么一来,基本上就完全断绝了他的生路。从此无论是白渊还是白龙府,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处,他既然完全把这个儿子当成弃子,那被自己的棋子反噬也是理所当然的,唯一的败笔之处可能就是小瞧了他性格的刚烈和能力。
白旭顿了顿,如此说来之前白渊对他的奇怪态度就非常明朗了,若是恨,那必然是有的,可是偏偏又下不了手去伤害他,只能逼迫自己无视防备他,似乎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罪孽感,因为若当时他没有把这人带回家,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白渊这么多年一定都是处在这样的痛苦与自责之中。
白旭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大哥他还是很在意你的,而且父亲和母亲都明白你的难处,我想他们是不会过多地指责你的。”
白子衿闻言,脸上的表情却更难看了,“是啊,他们不会怪我,甚至还会反过来安慰我,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说着,双手握拳狠狠砸在了石台上,甚至没有用灵力护体,瞬间就有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
白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他的双手让他不能再伤害自己,皱眉道,“你醉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了药膏,想给他包扎一下,却被他挣开了,只能看着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这点酒哪能醉的了我,不过是很晚了,你该休息了,我就先走了。”
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白旭几次上前想要搀扶他,都被他挥手躲了过去,“你别靠我太近,阿渊不会愿意看到我接近你的,早点睡吧。”
白旭只能目送着他离开,过了良久,才转头,看向花园的另一边,“大哥,人都走了。”
白渊慢慢从花坛后面走出来,他的脸上一片冰寒,眼底满是挣扎,顿了顿,才道,“以后离他远点。”
白旭楞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怪他吗?”
白渊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这一下看的白旭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怪他了还是放不下面子?还是嫌他多嘴?
不过不管是什么意思都不是他能解决的,只能感慨一句造化弄人,转身回房了。
☆、龙的后裔?
第二天一大早,白旭就被白若幽从房间里挖出来,献宝似地把一件件能闪瞎人的法宝往他面前堆,又拿出各式各样的的定制衣物想给他套上。
白旭有些尴尬地躲开过于热情的母亲大人,捏着手里的衣服,感觉心情无比复杂。
他昨天才归家,这些衣物却是正好符合他的尺寸,难不成是连夜赶制出来的?而且不说做工,光是用料就极讲究,九阶天蚕丝所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制成这样的衣服,又要耗费多少心力?
哪怕再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样毫不掩饰的关怀也很难不动心,他轻叹一口气,在这个世界里,他果然就是来还债的啊!!
换上崭新的衣物来到正堂,夜无殇和白枫相谈正欢,虽然一个一脸冷漠,一个一脸温和,一问一答之间居然也是少有的和谐。
见到他进来,两道视线瞬间扫了过来,其中以夜无殇的眼神最为炙热,他将白旭从上至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先是闪过明显的惊艳,再就是愈发暗沉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