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如果去自首,他妻子就会无人照顾,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他妻子发疯的时候没有人能压制,会出现什么后果。
他现在走投无路,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总是会“病急乱投医”。
这种小镇上没有什么咖啡厅,三个人找了一间饭馆,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上了几样菜。
男人正好也没有吃饭,他不抱什么希望,他现在已经是无计可施,多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事,让他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悚然惊醒。
他也想要,且需要倾诉一番。
因此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将他当年为什么会放火烧死人,平静而冷漠的阐述给钟二和余己……
当年他在蓝石的时候,和一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开了一个私房菜馆。
他负责做菜,兄弟负责招待交际,两人越做生意越好,生活也越来越好。
他还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结婚不久,他妻子就怀孕了,但是没想到,他所谓的兄弟,竟然觊觎他的妻子,有一次他醉酒,兄弟送他回家。他不省人事,然后他的兄弟就趁机强暴了他的妻子。
他妻子当时怀有身孕,正是头三个月胎不稳的时候,惊惧又害怕。挣扎不过,又撞到了肚子,孩子就那么没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妻子依旧昏迷在地板上,身下一滩血迹,是他和他妻子的孩子。
他当时又慌又乱,险些急疯了,忙将人送去了医院。
但是妻子醒过来之后,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只会抱着枕头叫宝宝,要么就是在午夜的时候疯狂尖叫,人彻底疯了。
通过种种迹象,猜测到这件事情是兄弟做的,他当时根本不相信。
想要找到他兄弟亲口询问,却发现兄弟偷偷将餐厅的流动资金,和准备装修的所有钱,都卷了,去了国外。
接下来就是复仇故事。
他报了警,但是因为没有留存证据,家里也没有监控,妻子作为受害人疯了之后是无法为自己证明的。
兄弟又跑到了国外,要越境抓人,哪有那么容易,这件事就一直这么拖着。
男人每天午夜,抱着妻子,听着她的尖叫和疯狂,慢慢的,他也被刺激得疯了。
既然法律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他就自己给自己复仇。
他杜撰兄弟的家人得了绝症,设法取得了他的地址。
然后连夜赶赴过去,亲手将他抓回来,烧死在了兄弟残害妻子的那间房子。
话说完,男人已经吃饱,他抹了抹嘴,几乎是愤恨的看着钟二和余己。
“怎么样?知道了隐情,现在打算放过我吗?”他语带嘲讽,见两人沉默不语,便嗤笑一声,站起身。
钟二眼圈有点泛红,伸手揉了揉,吸了吸鼻子。
“我们俩来回的路费你得报销了,”余己圈住钟二的肩膀,平静开口道:“住宿费顺便也报销,加上吃喝差不多有个七八百。”
余己抬头看着男人,脸上依旧是冷冷的,“今晚之前送到前面那个小旅馆里,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钟二抽了抽鼻子,接话道:“对呀,我可不想在这狗屁地方呆了,早餐难吃死了,什么都没有不说,还有小婊砸企图勾引我老公……”
男人的表情僵住,他嘴唇颤抖不止,双手紧紧握成拳。
“你们……”男人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很大。
他曾经因为不相信法律能还他公道,因此走上了一条荆棘密布的路,这一刻,他咽下前路艰难险阻,也咽下曾经不堪回首,他难以置信,他真的能被放过。
他忍不住开口问,“什么……意思?”
他当然听懂了两人的意思,但他不敢相信。
他将人活活烧死,在蓝石市是恶性事件,他知道自己的悬赏有多么诱人,所以这些年战战兢兢的隐藏,窝在那个小山村里,几乎连这镇上都没来过几次。
他想过的,或许有一天他会被捕,会有人找到他,让他偿还犯下的罪。
他也后悔,让他后悔的不是杀掉兄弟,而是后悔自己错信了畜生。
“别磨叽了,赶紧回家取钱去……”钟二的声音有一点点变调,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将头埋进了余己的怀里。
男人眼中爆发出精光,看着两人半晌没有行动,像一个眼睛里通了电的木偶。
“走的时候把帐付了,我们都没吃,都是你自己吃的。”余己圈着钟二的肩膀,没有再理会男人,而是站起身,率先走出了饭店。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了小旅馆之后,钟二坐在床上,余己坐在她的对面,十分严肃伸出一个手指。
“把你的表情给我收起来,”余己的样子凶巴巴,一个指头点着钟二的脑门:“你再敢因为他有一丁点异样的情绪,你就准备躺着回家吧!”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特别大,钟二和小天使都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钟二立马坐直,脸上无缝衔接的挂上笑意。
小天使了,留言瞬时刷满了屏幕。
咸鱼:本来刚才听了一个那么悲伤的故事,还挺难过,被余己这一句话就给打散了。
臭鼬:可不是,躺着回家是操的爬不起来吗?
鸿崖:楼上正解。
大白鹅鹅鹅鹅:直播员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了隐情……
张小邪:可拉倒吧,她要是就看了一眼的话,余己哪能醋成那个样子?她是眼睛险些沾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