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事成了,就把自己扶正。
已故的先太太娘家,是不敢得罪那两位贵人的。
想到这里,她心不慌了,腿也不抖了,抬头挺胸,带着周晓晓向着耶律小公子的院子走去。
耶律阿宝翻着林秋水带来的绢画,兴致勃勃。
“迁想妙得,以形写神。这顾大家,不愧是顾大家。可惜只有这一册绢画。”
他一页页翻着那册绢画,突然画册的夹页里掉出一小片白纸。
“咦,这是什么?”
耶律阿宝接着那页纸片,
那纸上绘有一草图,
仅仅勾勒出一个女子的五官,
五官精致异常,栩栩如生。
画师巧用反白的手法绘制出根根卷翘的睫毛,
有种在阳光中纤毫毕现微微颤动之感,
睫下坠一滴清泪,晶莹剔透的几乎要从纸面上滚将下来。
那起光鼻梁,微抿的双唇,
国色天香,楚楚动人的美人,跃然纸上。
“这,这是何人所画?”耶律阿宝又惊又喜,直拉着林秋水的袖子不放。
林秋水看了一眼,貌似不经意地说道:“小公子,此人是咱们城中一个无名画师,姓吴,性格古怪,大家叫他吴怪人。”
“顾大家的仕女图便是从他手上收的,花了奴家好大的力气。这张纸大约是他无意中夹带进来的,他最近说要画什么十美图,家里到处都散着这种纸片。”
“这,这人就在我们城中,快请他前来一见。”
“此人古怪着呢,从不出门应酬。断不肯前来的。小公子喜欢他的画,等他画完奴家给您采买来就是。只是此人画得忒慢,一年两年出不了一副图。”
“不不不,此等圣手,我应当亲自前去求见。”
耶律阿宝的贴身小厮苦着脸道:“少爷,你莫要忘了。老爷近日嘱咐您务必待在府内,严禁外出做耍。”
“你懂什么,爹公务繁忙,我们照旧偷偷溜出去就是。如何能叫爹爹发现。”
林秋水凑上前道:“此人的居所,就在杨花巷,离此只有半柱香时间。小公子若是要去,奴家的马车便停在门外,捎带小公子过去,倒是便宜。”
……
此刻的水牢内,
林秉仁打开牢门,慢慢走下湿滑的台阶。
看着那水中,捆束在柱子上的俞行知。
他冷笑一声,接过侍从递上的一条长鞭,
那鞭身不知用物的皮料紧密编织而成,
通体乌黑油亮,暗暗流动着异彩。
他将那鞭身一抖,啪的一声抽在水牢地面,竟在那坚硬的青石面上留下一道痕迹。
林秉仁用鞭身抬起俞行知的下巴,
“啧啧,真是一张漂亮的脸。我那弟弟秉直,素来就喜欢你这样的货色。”
俞行知开口:“你不遵耶律将军的吩咐,擅自对我用刑,难道不怕你的新主子见责于你。”
林秉仁笑道:“你指望他来救你?可惜了,他此刻不在这里。再说了,他现在要用我,我就是把你搞死了,难道他还会为了个死人,杀了我不成?你如今只是个囚徒,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公子么?”
他挑起眉端,半癫半狂的说,
“我记得那一年,父亲刚刚混进京都官场,秉直还是孩子。父亲带着我和他去参加杨大学士家的花时宴。”
“在宴会上,你像是明珠宝玉一般被众人簇拥着过来,秉直见你长得漂亮,十分喜欢,想要上前和你搭句话,却被你身边的那位六皇子,一把推下台阶。他那个傻子,在台阶上连滚了两三滚,满不在乎的爬起来,还想要挤到你面前,可笑的是拥着你的人太多,他是想挤也挤不上。”
他突然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狠狠地将那鞭子凌空一甩,破空一响,抽在俞行知的胸膛上。
俞行知白皙的肌肤上立刻现出一道紫红的鞭痕。
他绷紧身体,咬住牙关,不让痛苦的声音,从喉咙中泄出半分。
头上的冷汗却抑制不住的滴落下来。
林秉仁点着手中的鞭子,冷笑道:“此鞭名龙尾,上一个受用它的人,只在我手中走了二十鞭,就命丧黄泉了。哈哈,俞侯爷,我很想知道你能撑个多少下?”
俞行知紧闭着嘴。
他心中黯然,
晓晓,我很想再见你一面,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林秉仁伸手摸着俞行知的脸,“我真是后悔,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送到秉直的床上,也好让他尽一尽兴。如今天人永隔,我这个做哥哥的,想随他一次心愿,也不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