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说着,当真朝着姜琴娘的方向跪了下去。
姜琴娘侧身避开,揽着苏重华的手都在发抖,甚至她贝齿太用力,将唇肉都咬出了腥甜的血迹。
为人父母的,连给女儿下跪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这是要往她脑袋上扣屎盆子,让人把她浸猪笼,受天打雷劈!
楚辞不动声色往前挪了一步,刚好挡在姜琴娘面前,旁人瞧过去,也只以为姜母是在给他下跪。
他嘴角噙着冷笑,姜琴娘受不的,他可是百无禁忌,受姜家满门三叩九拜那都是使得的!
罗成摇头叹息,也觉得姜家人很一言难尽,再是女儿可也没道理这样压榨的。
不过,村里的读书人本就不多,姜祖德除考了的话,他倒真觉得可惜。
“那个,琴娘你看到底是一家人不是,你……”罗成赔着笑脸,并不敢直接求到楚辞面前。
“成叔!”姜琴娘抱起苏重华,“扶风先生决定的事,我干预不了。”
罗成讪讪,不好再劝,只得认为姜家倒霉。
姜祖德却是不干了,他跳起脚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就骂了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自家人不帮,尽是向着外人,野男人这样维护你,莫不然是你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睡了还是给他银子了?”
“闭嘴!”
“姜祖德,闭嘴!”
两声喝同时响起,却是楚辞和罗成不约而同喝道。
姜琴娘气的浑身哆嗦,她倒不是在意自个名声,却是气这等污言秽语让苏重华也听了去。
她单手捂着小孩儿耳朵,红着眼圈咬着牙道:“成叔,在村里吩咐下去,从今年起苏家不收姜家的蚕茧,姜家耕种的桑园苏家收回!”
罗成应下了才猛地反应过来姜琴娘说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琴娘,你……”
这是要将姜家满门都往死路上逼啊!
姜父也是摇摇欲坠,他怎么也没想到,昔年任他打骂的女儿,如今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耕种的桑园没了,喂养的蚕虫结的茧也卖不出去,这是,这是砸饭碗,让人去死呢!
“琴娘,你要逼死为娘吗?”姜母朝着她哭喊起来。
姜琴娘脸上生出挣扎,心里有片刻的柔软,眼梢之间更是溢出盈盈水光。
“别求她了!”姜祖德发了疯,被除名不能去县学考试,他已然疯魔,仿佛看到大好的前程被生生断送。
姜祖德拽起姜母,双目赤红地盯着姜琴娘,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女表子!贱人!你和小畜生都不得好死,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你敢不让我去县学参考,我就天天上苏家来闹,闹到他们把你休回来,”姜祖德面目狰狞,浓烈的恶意叫人心惊,“老子再磋磨死你,把你卖到到窑子里去让男人日夜o操!”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是个读书人说的出来的,更何况还是同胞手足,真真恶毒。
姜琴娘死死捂着苏重华的耳朵,不叫他听到这些不好的。
楚辞面色铁青,他二话不说大步过来,拎起姜祖德前襟就把人往地上一掼。
只见他冷笑一声,宽袖一抖,一条小指粗细的绳索顺手腕滑出来,然后以迅雷及掩耳之势三两下将人绑了个结实。
“放开我儿子!”姜母高喊了声,和姜父两人扑将过来,想要护着姜祖德。
楚辞拽着绳索一拉,让两人扑了个空,他抬脚踩着姜祖德
胸口,厉声喝道:“再敢靠近,我就弄死他!”
姜父姜母投鼠忌器,唯唯诺诺不敢再上前,只得远远的嘴上告饶。
“放开我,放开我!”姜祖德脸红筋涨,在地下挣扎。
楚辞冷笑,脚尖稍稍用力,眯眼道:“嘴巴脏是不是?不安好心是不是?不当她是你姐是不是?”
一连三问,一声比一声戾气重,一声比一声寒意森森。
姜琴娘让楚辞这模样吓到了,认识以来,她就从未见他这样暴怒,仿佛下一刻真会杀人似的。
她将苏重华脑袋按到怀里不让他看,犹豫了会,还是喊道:“先生……”
“没你的事!”楚辞回头喝了声,他弯腰像拎小鸡崽一样掐着姜祖德脖子将人提拎了起来。
“看在琴娘的份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楚辞低声说着,那声音中饱满威胁,他五指用力,掐的姜祖德喘不上气,眼珠凸出眶来,“你若敢往苏家去闹腾,再对她不敬,我定然叫你生死不如,不要质疑我的话!”
因为没法呼吸,濒临死亡的恐惧笼罩下来,让姜祖德畏惧又绝望,他甚至连求饶都做不到。
楚辞见他吃了教训,才像扔抹布一样把人丢出去。
那捆在对方身上的绳索嗖的一声弹射回来,楚辞手腕一翻,就收了起来。
姜祖德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姜父和姜母扑上来,既是心疼又痛心。
“好,姜琴娘你翅膀硬了,你可真是好样的。”姜父扶着姜祖德,心痛坏了。
姜母简直心都要碎了,她哭嚎起来:“琴娘,祖德可是你亲弟弟呀,你的亲弟弟哪!”
这等的偏心,偏的很是没边了。
姜琴娘眼梢隐现泪光,有过的软弱在这刻悉数都化为坚冰玄铁,她用力抱住苏重华,仿佛小孩儿才是她的全部。
在场几人就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