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摇头,她指尖转着五彩绣线:“我会跟她说的,苏家如今全靠我撑着,她就不能不同意。”
府里上下都指着她吃饭,而且楚辞的爵位身份在那,不管是哪方面都让古氏没法拒绝。
毕竟,这郡王府再是落魄,可和白身的苏家相较,那也是庞然大物,撼动不得。
赤朱见她心里有主意,旁的话也就不多说了。
时日一晃而过,姜琴娘手里的十张楚绣坊单子,业已逐渐完成,做成的成衣,她按照主顾的要求喜好来。
凭借炭条画那种真实逼真的风格,还有双面绣法,一举在京城门阀世家圈里打响了名头。
再者,皇帝亲笔书上的匾额还在那挂着,故而一时间,京中贵人,特别是各家夫人姑娘,莫不以能穿上姜琴娘纹绣的衣裳为荣。
这等攀比之下,姜琴娘便成为了众家争相拉拢的对象,毕竟好看华美的衣裙,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的女人都爱之入骨,就没有人不想要的。
她的绣品,不仅是权贵女人喜欢,某些喜好收藏的名士清流亦爱不释手,毕竟那等绣品,巧夺天工,足以珍之收之藏之。
水涨船高,姜琴娘的身价不过一月功夫,就已
是不菲。
想要她亲自出手刺绣,至少都是千两白银起价,且白花花的一千两白银,亦只能让她纹绣一只小小的普通的蝴蝶。
至于炭条绣,起码也是要五千两白银她才会接单,更甚者,若是想要双面绣的,那价格就更高了。
而且,姜琴娘还根本不轻易出手刺绣,想要她动用皇帝御赐的那套黄金绣花针,还得看缘分。
姜琴娘大肆招揽绣娘,秉着宁缺毋滥,她精挑细选,在一众绣娘中选出品性纯良,又有天份的五人。
这五人签下死契后,她便带在身边收为徒弟亲自教导。
区区不过月余的功夫,楚辞还在青州那边没来得及传信回来,姜琴娘这头一边教导徒弟的同时,一边就已经帮他攒了不少银子。
虽说距离万金的目标还差得远,可这等敛财的速度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手里有了银子,姜琴娘心头不慌,她请了匠人,一点一点的将整座郡王府都修缮翻新了一遍。
偌大的郡王府,在楚辞离开的第二个月,就已经大变样。
府中亭台楼梯,曲廊回旋,活水泛溪,另有假山嶙峋,粉荷碧波,很是富丽奢华,又不乏京中时下流行的一些小布置。
整座郡王府,仿佛枯木逢春,在姜琴娘手中重新焕发出昔年辉煌的光彩。
眼瞅两月过半,可青州那边仍旧没有丁点消息,姜琴娘这些时日心情郁郁。
她有心想打探一番,可苦于毫无门路。
楚辞走时,说是去打探,故而她也不敢随意问人,唯恐打草惊蛇。
就在她坐不住,欲差人忘青州去一趟之时,某个大雨磅礴的晚上,她半夜惊醒,披了衣裳起来关窗牖。
忽的冷风袭来,留宿的豆苗火光扑腾一下灭了。
房间里瞬间黑暗,姜琴娘拢紧衣裳转身,冷不丁就撞进了一湿漉又冰冷的怀抱里——
第72章 金山银山
水汽湿冷,还滴答滴答的从袍摆落下,不过片刻就在脚边处积出一小汪的水痕,蔓延到姜琴娘脚下,浸润她的玉足,生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心头一惊,正欲惊叫出声,耳边就想起熟悉的声音:“琴娘是我,我回来了。”
乍听此言,姜琴娘一愣,鬓角落下湿冷的啄吻,她才反应过来,偏头问道:“九卿?”
“嗯,”将近三月不见,思之欲狂,楚辞正沉迷在她酸甜清新的苦橙花发香里,扎着她细腰的手逐渐用力,恨不能将人融入骨血之中,再不分开,“我很是挂念你,挂念的心都疼了。”
姜琴娘翘了翘嘴角,胸腔之中悸动肿胀的厉害,她转过身,不顾湿漉拱进他怀里,贪恋地嗅着他的气息,低声说:“我也是。”
肺腑之言,情浓至深,缠绵又悱恻。
楚辞捧起她的脸,眸光炙热而浮起某种隐忍的渴望,他毫不犹豫,低下头含o吻住了她的丹朱红唇。
气息绵长,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像是要将姜琴娘连皮带骨的拆吃下肚,又似仅凭那股力道就要将两人之间的阻碍统统摧毁。
半晌,两唇骤分,彼此皆气息不稳,呼吸紊乱,臊意上浮,足以让人心猿意马。
房间里没有光线,姜琴娘脸又红又烫,但兴许是黑暗给了她勇气,她抬眼看他,轻轻推拒了下:“你赶紧换身干爽的衣服,免得受风寒。”
楚辞拥着她,将她中衣也浸湿了,衣裳的冰冷,才越发对比出透体而出的滚烫体温。
他笑着说:“你帮我更衣好不好?”
姜琴娘睫羽微颤,娇媚又嗔怪地夹他一眼,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楚辞双臂一盏,眸光火热而晶亮地注视着她。
姜琴娘指尖泛抖,摸黑扭着衣衫盘扣和腰带,只是湿漉的衣裳并不好解。
楚辞并不催促,虽说没有光亮,可习惯黑暗之后,还是能看得清。
故而他享受般的瞅着姜琴娘,将她的羞意尽收眼底。
窗牖边雨丝夹着夜风吹拂进来,丝丝的凉意浸透,分明是冷的,姜琴娘却好似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