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傅时光被自己给逗笑了。
她把信放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在院子里的水池旁洗干净手脚,擦干净手,才拿起信封拆开。她撑开信封口看了眼,一时被怔住了。
里面并没有她以为的写了很多话的信纸,而是两张一百块钱,以及一张薄薄的纸页。她想了想,拿出钱,直接递给了已经洗过澡,正在院子里纳凉的季父,然后才打开纸页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傅时光只想说,这简直是堪比报告的一封信啊,哪里有她以为的多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同事写的工作计划呢。
在这封信里,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季景辰支持她做生意了,说实话,她还真担心季景辰反对,那样,她会觉得为难死的。
傅时光看完,便把信递给了季父。只是,在季父看完之后,说:“钱你拿去吧,你不是要做生意嘛,手里没钱,怎么做?再说了,你和辰娃子都结婚了,以后他寄回来的钱,你都直接拿着,不用再给我们了。”
说完,季父直接把钱放在了傅时光的手里。
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钱,傅时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两百块钱,在这个年代,相当于后世的好几千块钱了,购买力更是后世所不及的,季父就这样直接交给她了。
这个举动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把她当成季景辰的媳妇,而是真正的接纳她,信任她。一时间,她心里有些酸涩,有些开心,各种情绪互相交织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吃饭了。”季母从厨房里走出来,打断了傅时光的思绪。
傅时光收好手里的钱,看向季父,突然说:“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季景辰过日子的,也会好好孝顺您和我妈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只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季父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便走到厨房去吃饭了。
“咋啦?时光,你站在院子里发什么呆呢?快来吃饭吧。”季母见傅时光还没进来,遂又走到厨房门口喊了声时光。
“哎,来了。”傅时光收敛好情绪,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小的四方桌,一边直接靠在墙上,刚好季父季母傅时光三人,一人坐一边。
季母已经将白稀饭盛在了碗里,放在了小桌子上,季父和季母已经开始吃了。
看见傅时光进来,季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似的,她放下手里的碗,站了起来,走向碗柜前,从里面端出一个小碗放在了小桌子上,“时光,我专门给你炒了个鸡蛋,快吃。”
傅时光正端着小碗,小口小口的喝稠稠的白粥,她刚刚有看过,季父季母的碗里的粥是有些稀的,不像她的碗里,很稠,看着就像是一碗水加的有点多的白米饭一样,此时季母又端出一碗专门给她炒的鸡蛋,蓦的,她的眼眶一热,心底里最柔软的一处,此时越发的柔软起来。
她想,她之所以愿意留在这个家里的最大的原因,不是什么离开这里就难以生存,而是季父季母身上,有着她从未体验过的爱,是父母对待子女最无私的感情。
她时常想着,如果真正的傅时光知道季父季母都是这么好的人,她还会自杀吗?还舍得自杀吗?傅时光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妈,干啥专门给我炒个鸡蛋呀,您和我爸都吃呀。我一天天就闲在家里,您和我爸还在田里干活呢,你俩更应该吃。”说着,傅时光给季父和季母一人夹了一筷子,本就不多的炒鸡蛋,一下子就见了底。
季父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鸡蛋,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抬头看了向了傅时光,只是,儿媳妇已经把鸡蛋夹到了他的碗里,他要是再夹回去,就不太好看了,他便直接吃了起来,只是在心里想着,下回一定要给辰娃子说说,让他对自己的媳妇好些才行。
季母的反应就直接多了,她将碗里的鸡蛋夹了起来,想要夹回傅时光的碗里,傅时光连忙拦住了季母的动作,“妈,您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再说了,您和我爸都不吃,就给我吃,这要是被季景辰知道了,回来该和我生气了。”傅时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季母,只能把锅甩到了季景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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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部队食堂吃着晚饭的季景辰,突然猛的打了个喷嚏,“怎么?下午在泥坑里爬久了,感冒了?”坐在对面正在啃着馒头的郑明辉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说着。
季景辰抬眼淡淡的看了眼郑明辉,“再过一个礼拜,全军比武大赛就要开始了,别的连名单都报上去了,我们连却连人都还没确定下来,你确定,你还要……”说着,扫了眼他手里的馒头,“和你手里的馒头继续的相(相)亲(爱)相(相)爱(杀)?”
第八章
季景辰将手里剩下的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吃完,才抬起头凉凉的扫了眼郑慧敏,突然裂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这好像是你的工作吧?”
郑明辉笑到一半的脸,霎时间扭曲了,将手里的馒头往碗里里一扔,一脸的愤慨,“季景辰,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吧。你是主抓训练的,我是主抓行政的,这事儿,怎么算都应该是你的工作吧,当初,要不是……”一时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本就扭曲在一起的脸,此时更是扭曲的恐怖了。
季景辰似乎是也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看着郑明辉笑了笑,将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抬手拍了拍郑明辉的肩膀,“愿赌服输!”说完,便端着餐盘放在了回收处,离开了食堂,朝着训练场走去。
郑明辉“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季景辰的背影,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大声的喊着:“季景辰,你|他|妈|的给老|子站住。”喊完,随后追了上去。
季景辰本就走的不快,郑明辉很快的就追了上去,一抬胳膊搭在了季景辰的肩膀上,不知道对着季景辰说了什么,季景辰一把将郑明辉推了开去,同时抬着脚踹了上去,郑明辉大步的跳到了一旁,对着季景辰挤眉弄眼,然后朝着行政楼跑了过去。
此时,刚好有两个三连的士兵从坐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互相对视了一眼,笑的贼兮兮的。
“笑的这么猥琐,你们两个小子想什么呢?是不想训练了吗?”三连长的声音突然站在餐桌旁响了起来。
“连长好!”两个士兵听见三连长的声音,条件反射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站的笔直,对三连长打了个招呼,随即,声音一顿,其中一个士兵眼神朝着三连长的方向一闪,身体微微靠近三连长,凑在三连长的耳边悄悄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听完,三连长还有些严肃的脸上,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不过转瞬,便掩饰好脸上的笑意,回头打量了两名站在他面前的士兵,故意咳了咳,“一顿饭要吃到天荒地老吗?还不快去训练。”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大步的离开了食堂。
三连长看到季景辰和郑明辉的时候,是在训练场上。
季景辰双手背在背后,双脚跨立而战,紧皱着眉头,汗水此时正顺着他的鬓角往下留着,他却是根本没有发现一样,他锋利的眼神慢慢的扫过站在眼前的两列士兵,正大声的说着话:“下个礼拜就是全军大比武了,如果你们还是今天的状态,我觉得我们连可以直接弃权不用参加了,因为,就算你们去参加了,也不过是给我们尖兵连丢脸而已。到时候,全军的人都会在背后议论,‘你看,尖兵连也不过如此’‘尖兵连也就是口号喊的响而已,别说实战了,连全军比武都能输掉’,这就是你们削尖了脑袋想要来的尖兵连…….”
“哎,只剩一个礼拜就要比武大赛了,你们连的参赛人员还没确定啊?”三连长走到郑明辉身边,学着郑明辉的样子,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凑到郑明辉的耳边悄悄的问。
提到全军大比武的参赛人员这事儿,郑明辉觉得,他可能离提前‘聪明绝顶’已经不远了,习惯性的,他又抓了抓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一脸的烦躁,“是啊,还没确定,之前不是订下黄明了嘛,结果之前和景辰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整个左小腿断了,现在还在家恢复呢。景辰就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到现在去参加比赛的人员就一直都定不下来。”
“这事儿怎么能是景辰的责任呢?不说全军了,就说咱这整个特种部队了,哪个连的训练有景辰抓的严啊,再说了,黄明出事儿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个儿不小心,不听指挥。”想到上次季景辰出任务的事儿,三连长心里也不由的不是滋味儿,虽然他嘴上说着是黄明不听指挥才会出事的,但是,作为黄明的领导,在季景辰心里肯定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他抓训练再严一些,对每一个士兵都再狠一些,那么,在战场上出意外的几率是不是就会更小一点。
这样的想法,不仅仅是只有季景辰这样想,作为每一个带兵的领导来说,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随后,三连长拍了拍郑明辉的肩膀,“黄明的事儿,你还是得找机会跟景辰好好说说,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再说了,他自己上了那么多次战场,他身上的伤还少吗?”说到这里,三连长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还真他|妈矫情,自己受伤,跟自己的兵受伤能一样吗?他们都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自己手底下的兵受伤的人。
“行了,景辰那边我知道怎么劝,你也赶紧过去忙吧,”郑明辉抬眼扫了另一边空场地上训练的士兵,眼底闪过幸灾乐祸,“你要是再不过去,你们连的那个几个小排长,怕是要扛不住了。”
顺着郑明辉的视线看了过去,刚刚还有些忧郁的三连长,立马暴躁起来,“嚯”的一下站起来,“妈|的,这几个兔崽子怕不是皮又痒了吧?不好好训练,这是要上天啊?”
上不上天郑明辉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晚上三连的兵怕是躲不过夜训了。整个特种大队的都知道,三连连长一不爽,就要给自己的兵夜训,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为了让他们时刻保持着警醒,不然哪天夜里,被人摸了脖子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嗯,这个理由没毛病,很强大,但,到底是为什么,只有三连长自己心里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