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两眼,在对方上车后收回目光,看路。
也正常,早在她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她以为他们应该马上就另寻了,拖了那么多天再次打给她,她已经很意外了,这会儿请别人来,太正常不过。
导航播报after大厦到了,前面继续直走。
卢潇伸手关了,默了默,又觉得太安静,到了前面红灯路口,重新按了起来,打开音乐播放器。
这时候,旁边刹了一辆车,卢潇瞥出去,那位作曲家坐在副驾驶座,正朝她点头致意。
卢潇停了一秒,也颔了颔首。
开到教堂的时候,夕阳正好,卢潇停好车带着顶帽子下来走,踩在一块块纹路精致的老阶石上,一身白色长裙在风中夕阳里起起落落,全变成带着一股剔透的红色。
教堂门口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拍照,卢潇连手机都没拿下来,空着手穿着平地短靴磨着阶石数数,数到中间被人挡了一下,乱了。
她停下来,从地上被阳光照得色彩斑斓的阶石上抬起头,去看哥特式建筑精美的屋顶。
看着看着,就在光晕与繁复的图案中晕了起来。
脑子一打岔,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别的事情——
after已经请了别人了,她还拿这个话题去请景微酌吃饭,是不是感觉怪怪的,虽然有别的名头,他帮了她两次。
但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那天他说吃饭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她怎么感觉他有可能记不住这么细微又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者到明天,忽然觉得实在没必要,懒得应付这顿晚餐,就直接打来告诉她,他没空,吃饭的事算了吧。
那她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他那边已经翻篇了,她也没必要拿这个还纠结着不好意思,要请客。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太高了,他有可能去请刚刚和她点头招呼的女士吃去。
卢潇轻呼口气,抬手遮住被日光晒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等眼前的晕眩降下来后,转道走回停车的地方,回去了。
隔天天气沿袭了前一天的美妙,卢潇醒来时快九点,她的床面向窗户,阳光已经穿过窗边放置的翠竹扑到床尾,她懒洋洋的卷过去,躺在春天日光里晒起了太阳。
迷迷糊糊的,就想起了最近的事情……
最近,病好了跑去北欧玩,遇见了个以前友好合作过的企业大佬,景先生对她两次见面印象深刻,回来后找她准备再继续合作。
可是她暂时工作不了……她就是大病初愈才去走走。
卢潇在日光里轻叹口气,兜了一圈。
……
日光晒着晒着,手机就响了起来,闹钟。
卢潇回神,昨晚听歌听得晚一些了,怕早上睡太晚,所以定了闹钟。
摸去关掉时,她又想起来,她就是怕早上太晚起来没来得及洗漱就到午餐时间....
所以,某人到底会不会找她吃饭来着.....
卢潇趴在日光里转着手机,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就把手机丢开,把脸埋进软绵的棉被里。
下一秒,手机震动,来电的铃声。
卢潇身子一僵,转了转头,手小心翼翼的摸去重新捞来面朝下的手机——景微酌。
她轻呼口气,这么早打来,怕是不用吃了。
“喂。”
“卢潇?”
卢潇莫名一怔,不知不觉缓缓趴回床上,好像第一次听他喊她的名字,这副陌生又好听的嗓音喊出来,让人止不住一愣,像有股泉水流淌过心口。
电话那边的人:“抱歉,今天中午没办法吃,我临时有点事.....”
卢潇闭上眼睛,转头,无声轻哼。
“晚上你有空吗?”
卢潇微愣,眼睛又默默睁开,“什么?”
“有的话晚上吃?没有的话,你另定时间,回头告诉我。”
“有,晚上有。”
电话里静默一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显得心情似乎不错,闲情惬意的感觉,“那晚上见。”
卢潇一整天下来也心情很好,即使下午又下雪了,晚上出门又一阵不方便,但没有被放鸽子,还是以那种理由放鸽子,心情止不住的好。
他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在瑞典,就不会凭着以前合作过的那点“友谊”,跑去帮她。
所以,已经答应她了,就不会又取消。
是她胡思乱想。
但也没办法……另请的人在这种时候让她看到,她止不住浮想联翩。
晚餐约在那晚偶遇的咖啡厅附近,不远,卢潇只提前半个小时出门,开到那边的时候一路顺畅,路面积雪也还不是很多。
西餐厅里一片金黄色的暖绒灯光,大提琴手在中央处演奏,卢潇绕过去几步,就听见身后有男人脚步声,就随意的偏头,还真是他。
穿着件棕色风衣,手抄口袋里,莫名气场十足,正好像按了手机看时间,随后把手机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