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涧森也抬起眸,“她主治医生什么意思?”
景微酌抿了抿唇,轻笑一声,“如果确诊,是复发的话,手术。”
卢涧杨当即皱眉。
景微酌并不知道她去年年尾怎么治的,不免问她父亲。
卢涧森沉默一下,“也是手术。”
“一年两场,怎么受得了。”卢涧杨看向那个玩手机的人,敛眉,心疼。
卢涧森则没说话,四五十岁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地坐在圆桌子边,没有在吃饭,眉宇微沉着,身上透着一股轻轻的寒气,眼底墨黑得见不到光。
怎么也不愿意他心肝一样的小朋友一连两次做这种手术。
但是,又好像隐隐地也松了一口气,比起一确诊就没法治,这种虽然是恶性,但做完手术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的,算温柔了。
卢潇不想过早参与这种话题,一直拿着某人的手机玩着。
无意点开他的账号,看到上面秘书给他发的工作消息,眨了眨眼,退出来。
景微酌给她继续夹菜,看了眼手机,“玩够了?”
“不好意思玩太深入。”
景微酌浅浅哼笑,逗她,“里面又没密码,想怎么玩怎么玩。“他言下之意,没有秘密。
卢潇轻吸口气,要不是有大人在,肯定要玩闹一通了,想怎么玩怎么玩……
卢涧森拿着筷子边和她叔叔改口谈起工作,边余光瞥着那边某个被逗了一句,立马一脸笑靥如花的人。
俊朗的脸上,微沉的神色渐渐如云散开,眉眼中渐渐无声溢出无奈笑意。
一顿宵夜就在工作和她的身体上来来回回的交谈声中吃得差不多了,卢潇后面专心吃起东西,手机等晚上回去再埋在被窝里、他臂弯里玩。
吃完了,两个大人各自驱车离开,他们的车子因为来时没有停车位,停在了前面一些的路边。
卢潇被牵着慢条斯理散步过去,美国过了十一点,夜空一片星光繁复,路上行人说不出多和少,三三两两,美式英式各种语言在耳边随风飘过。
高跟鞋哒哒地敲击着深夜的水泥路,柔软的裙摆在她纤细的脚踝上一下下拂过,卢潇被抚得一点不觉得脚疼,某人要背她,她红着脸不要。
眼神相对半晌,被他无声调戏了半晌,她仰仰头避开时,终于上了车。
卢潇如鱼得水地打开音乐,使得车厢里不会那么寂静,静得连他的呼吸声,浅浅撩她的低语声都那么清晰。
可是,不说话,车子在繁华夜色里碾压着前进,开了一段时,她又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景微酌轻踩下油门,车速快了一些,薄唇捻动,浅笑,“想,事情忙完了,如果你身体没事,我应该准备忙点别的了。”
卢潇微动的眼珠子定住,侧脸照澈着窗外不断滚进来的路边光圈,扬起一片隐晦的红晕。
景微酌手指轻扣着方向盘,眼底满是灼灼亮光,侧眸,“嗯?”
卢潇脑海里晃过他那句,事情忙完了……嗯,他说的当初把她挖来的事情,忙完了。
然后……正常来说,两人应该再一次没有交集了。
各忙各的,后面在美国的某个地方,也许会偶然遇见,然后,点点头。
但是,他下一句又说,准备忙点别的。
什么别的。
卢潇脑海里一时混乱非常,为这段没有预料过的关系茫然了一下。
景微酌逗她:“想什么?”
“什么也想不了……”
“为什么?我思路清晰得不行。差不多该把你拆开吞入腹中了,免得别人惦记。”
卢潇后悔今晚一时情动和他提起某件事了,手搭上眼睛,“微酌。”
“你就不惦记我一下?”
她哭丧着脸,“唔,还早吧。”
“一点也不。”红灯路口,景微酌缓缓踩下刹车,扯开西装纽扣,身子一松后,过来搂住人吻了一下,“我发现喜欢你那一刻起,就什么都嫌太晚了。”
卢潇坐立难安,伸手去摸手机看几点,一碰,被他收走了,“不许转移话题。”
“没有。”卢潇看着手机,顿了下,微微抬眸瞥了眼仪表盘。
景微酌一笑,“时间在这边。”
“不是……”卢潇弱弱开口,“我们开了多久了呀。”
“差不多半个小时,困了?”
“没有,那你时速多少啊?我们什么时候到家?”
景微酌对她这个家字,愉悦非常,“还有十分钟左右。”他摸摸她的脸,“你困了是不是?乖乖躺下睡觉,今晚先放过你了,改天再谈。”
“不是。”卢潇小心掀起眼皮,“……我把你手机落餐厅里了。”
景微酌:“……”